吕易之眸间明显有些惊讶,转头朝里间看了看,随后沉下了脸,“走,去找许王妃。”伶玉点了点头,立刻随先生一道离开了,许王不愿说,可许王妃为了王爷的身子定不会有意相瞒的。刚至王妃的院子二人便瞧见吴氏正在屋外熬着什么,而吴氏一见吕易之立马停了手上的事情,上前迎接。“吕判是与殿下商量好了吗?”“还未,殿下方才吐血了。”吕易之说着仔细观察着吴氏的神情,瞧见她惊讶中透着些淡定,又闻着她院里满满的药香便猜到了一二。“是何时的事?”吕易之不再说废话,直入主题。“吕判随我进屋里说吧。”吴氏说着看了眼伶玉,“这位是”“这是我义女,不会说出去的。”吕易之坚定地说着,吴氏点了点头带二人进了里屋。一进屋子,伶玉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没想到王妃屋里的草药味竟比许王屋子里的还要终许多。“王妃,您快说说殿下他究竟出了何事?”吕易之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这一生都在辅佐开封尹,都在以辅佐储君为己任,可凛王被害去世已然成了他心里解不开的结,如今若是许王再出事,他恐怕会撑不下去。“吕判,”吴氏说着眼眶中泛起了泪花,“是我,是我害了殿下。”伶玉其实从屋子里浓重的药味和许王的精神状态便看出殿下早已病重,如今看王妃的神情,恐怕还不是生病这么简单。“殿下他中毒了,而且所中之毒非寻常药物能解”吴氏说着再也止不住哭泣,屋子里瞬时气氛沉至冰点。吕易之脸色惨白极了,他终究还是失职了,当初没能保护好凛王,现今又是许王本以为自己对许王已经护地严丝合缝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伶玉在一旁看出先生的难受,连忙伸手安抚他,随后替他开口道:“王妃娘娘,您不妨将事情都说出来,这样瞒下去对许王对您对先生,都百害而无一利。”“我”吴氏努力平静下来,止住了哭泣,“都是我的错,林氏的父亲其实原是我父亲的属下,只是当初因被举报偷军饷而被处决。可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如何能查明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只有林氏一直坚信他父亲无罪是被诬陷,时刻想着要替父报仇。因而去年林氏被殿下纳入府中,知晓了我的身份,便想着要为他父亲报仇,于是莽撞地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毒,可那日我胃痛不适未曾动筷,偏偏殿下又到我房中用膳,这才阴差阳错误食了有毒的饭菜。”“所以殿下是为了缓解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才一直百般纵容林氏?”伶玉开口。“殿下是真的喜欢林氏,才会对她这般百依百顺。”吴氏说着有些伤心。吕易之沉默了许久,微抿着双唇还是有些疑惑,“林氏当年家中也算是富足,为何会偷军饷?”吴氏看吕易之怀疑犹豫了许久才继续道:“其实,我曾偷听过父亲与人谈话,说林氏父亲并非是因为偷军饷而被他处决,而是犯了私铸兵器的大罪。”话音一落,其余两人都惊呆了,看着吴氏听她继续解释,“父亲说当年是因为在他帐中发现了不属于朝廷的官用兵器,他本该上报朝廷,但父亲心软,秘密处决了林源,这样既无愧于心报效了朝廷,又保了他一家人的安全。”吕易之这才明白许王的意图,缓缓开口,“私铸兵器那是何等大罪,不说满门抄斩也是要全家流放的,吴国公当年不但没有将事情上报朝廷,留了林氏父亲一个全尸不说还私下解决堵住了上千号人的口,实在是危险至极。所以殿下该是知晓此事的,才在知道林氏对王妃下毒后仍决定将此事隐瞒下来,因为小林氏如若将此事闹到圣上耳中,圣上定要彻查当年之事,难免不会翻出这林源的真正死因,到时整个吴家,甚至是王府都会受到牵连。”伶玉恍然,猛地想起王继才王总管也是疑似私铸兵器,会不会与此事也有关呢?不再多想,伶玉便见先生要从座上缓缓起身,连忙扶起他。“殿下如今的身体状况断不能传进其他王爷和朝臣的耳朵里,”吕易之朝王妃行了个礼,“娘娘一贯精通医术,还望娘娘势必好生救治殿下!”吴氏也连忙扶起吕易之,“吕判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治好殿下的!”话不多说吕易之便和伶玉回了许王书房,路上伶玉小声说道:“先生,林氏父亲此事会与王继才有关吗?”“私铸兵器是大罪,他一个小将断不会有胆量做出这般事,极有可能是被诬陷的,吴国公的做法也让我怀疑,你说的不无可能。”吕易之脸色依旧苍白,如此大的打击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