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玹抿了抿嘴,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聪明,三言两语又把罪过扯到自己身上了,“自是如此,那是昌玹小题大做了?”不过下人终归是下人,孟长柳知道曹昌玹要个说法,便只得厉声训斥道:“樱珠!你身为下人,竟敢同主子顶嘴!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在后厨房好好忙活还出去瞎晃悠,三公子没有打骂你已经是很仁慈了。夫人,你说吧,以下犯上该怎么罚?”韩氏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随即开口道:“想必三公子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如打个十板子长个记性,如何?”曹昌玹本也没想怎么罚,听韩氏这么一说又笑了起来,“孟夫人掌管这么大个孟府,那管家之事自是比晚辈明白的,您说怎样便怎样。”樱珠领了十板子,曹昌玹也独自离开了。曹昌玹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又来到刚才的后院花园,四下张望着,已经不见了伶玉的身影,长舒了口气倚坐在一棵大树下,不过眉头仍紧锁着。他,究竟该怎么办?而方才待曹昌玘走后,赵灵便来了,伸手温柔地抚摸着蹲在地上的伶玉。伶玉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抬头,一见是赵灵立马伸手抱住她,“灵儿,你,你没事儿吧?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这里没有旁人,我会陪着你的。”赵灵看着怀里这个自己哭得那么伤心还想着安慰她的姑娘,心里也心疼不已,用洁白柔嫩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随后以最温和的声音安慰道:“我没事,我早就没事了。这些日子在孟府你都一直陪着我呀,我早都不伤心了。”伶玉拭去眼角的泪滴,“你,你生我的气吗?”“我为何要生你的气?难道就因为曹昌玘喜欢你?”赵灵用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着伶玉,“我们家伶儿那样优秀,有男子喜欢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嘛,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可…”“可什么,就算我喜欢曹昌玘也无碍啊,我又没有同他表明过心意,而且我也没说过我非他不可啊!再说了,他看不上我是他的损失!只不过倒是便宜了那个什么北部王子,但是听说那个王子人还不错,北部百姓都称赞他呢!”赵灵说着毫不在意的样子,令伶玉分不清她是悲过了,还是放下了。赵灵接着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我很好,你也不许哭了!就算你再不喜欢曹昌玘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表了个白嘛,你这就嫌弃死人家了?”孟伶玉一下被赵灵说得破涕为笑,突然有些难为情起来,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个人了还只会哭哭啼啼,不知害臊。赵灵看着伶玉,两人相视而笑,一起拉着手回去了。赵灵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乐观开朗,善解人意,伶玉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可路上,馨儿却焦急地来报:“姑娘!箬溪娘子出事了!”方才宴礼还在热热闹闹地举行,余箬溪也在席间同女眷们嬉笑,听闻有人说起定州战乱,伤亡惨重,一下子心急如焚,在去找姑母的途上晕倒了,这会子正躺在留香阁里诊脉。伶玉一听消息脸色大变,带着赵灵匆忙赶到母亲房里,只见韩氏和孟瑾文早到了,这会子都不敢说话,气氛紧张严肃。大夫边诊治着旁边的侍童边替他擦着额上的汗,等的时间越久,越令人紧张。伶玉看母亲脸色苍白便上前去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表姐心地善良,府里下人们也都称赞她是‘活菩萨’,定会得上天保佑的母亲。”余氏自看见箬溪倒在自己院里便双腿发颤站不住了,幸亏落梅扶得稳,否则又得倒下去一个了。余氏早知定州战乱,伯爵府已经派人来过信,说是家里安好不必挂念,可大房的偏不让余氏告诉箬溪,怕她平白无故多担心动了胎气。这下好了,还是知道了,而且是定州战乱伤亡惨重这样的消息,这搁谁听了不急,韩氏这会子自责着,因而不敢说话。余氏也紧紧握着伶玉的手,若是箬溪真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向弟弟弟妹交代啊!许久,大夫出来了,众人纷纷拥了上去,“大夫!怎么样了啊?我家内如何?”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药单,“郎君,夫人们,老夫写了个药方,你们日后按着上面给娘子抓药,仔细着点熬,别煎过时辰了。”余氏又急切地问道:“大夫,您还没说如何了呢?我家箬溪无碍了吧?”韩氏也急死了,“是啊是啊,我儿媳到底怎么样了啊?孩子没事吧?”“娘子这一跤摔得不轻,但所幸孩子还在,只是怕会有早产之症,若是…若是严重的话胎儿可能还会逐渐脱离母体,危及母子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