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记忆,沧澜山人多眼杂,会很危险。”
“你我情蛊共生,就算我事先瞒你,但绝无可能伤你性命。”
谢盈扭头对上他黯然的桃花眼,一只手搭在江献肩上。
“可是你没他厉害。”他笑得温柔,眼含歉意,“我更想要他当我的狗。”
你舍得让我死吗?
柳听奉愣愣望着他,沉默几息,蓦地笑出声。
男人一袭深紫色衣袍上早已豁口遍布,一只手扶着坍塌下来的石壁勉强站稳,微卷的长发凌乱披散在身后。
胸前因为紊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光影交错,一瞬不瞬凝视他。
“谢盈,你心脏有我的情蛊,你离不开我。”
谢盈与他视线交汇,鬼使神差般无法再挪开眼睛。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充斥在他的耳膜里,谢盈捂住心口,身形微晃,被江献及时扶住。
“师兄?”江献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传过来。
谢盈攥紧了江献的手,说不出话。
心口并未有任何剧痛,唯有不属于他的恨意如滔天巨浪涌来,让人喘不过气。
那是属于柳听奉的恨意。
情蛊在吞噬完寄居者的感情后,不但会与养蛊人共享爱意,还会共享其他任何的一切。
——“他娘就是一个最低贱的半魔炉鼎,他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不是说沧澜山是匡扶正义的正道魁首吗?为何偏偏不救你娘?还不是因为你是低贱的杂种!”
——“把他赶下山去,他的血只会弄脏沧澜山的剑碑!”
尖锐刺耳的话犹如梦魇般,可待他想听清时又如潮水般褪去。
那是属于柳听奉不堪的过去,没有人愿意将自己不堪的过去摆在人前。
谢盈闭上眼。
或许只有找回记忆,才能弄清楚这其中到底和沧澜山有什么关系。
可找回记忆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他心脏里的蛊虫。
方才用灵力幻化出绿叶完全是凭借肌肉记忆,如今刻意想用灵力做什么,功法却是一片空白。
他只得走上前,抬手用指腹擦去柳听奉唇边血渍。
一个拥有如此恨意的人,一旦失控,极有可能会做出无法估量的事情来。
即便杀死了柳听奉所有的傀儡,也不能就认为对方没有了所有底牌。
所以谢盈只是眸色柔和地望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感受到了,你的恨意。”
“独自承受这么多年,实在让人心疼。”
谢盈擦完他唇边的血渍,正欲收回手,却被对方猛然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