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说道:“三兄已然损了鞑子不少人,北地同样重要,剩余的鞑子,我手里的兵马足以应对。”忠澜说道:“那就按昨日部署的,依旧沿途留下伏兵,以防新罗生事。”忠源点头,“三兄放心吧,定然活捉了那个少布,要草原太后和格斯尔拿地盘来换。”忠澜说道:“你眼光不错,这里确实不错,若能以兴安岭为界,后方的平原足以养活无数百姓。”忠源指着地图说道:“三兄你看,一大一小两处皆名兴安岭,半年积雪,俨然天然的屏障,只需少量的驻军就可守住。父亲选在此处驻军极妙,我们可退可守可攻,他们则背靠山岭,进有我们,连下了两夜的雪,山上就断了路,无论撤退还是苦等援军都极为艰难。”忠澜说道:“只要再下两日雪,恐怕他们就要落荒而逃了。对了,我救父亲的山谷,地形颇为奇特,你要小心少布利用那里。”忠源说道:“好,明日就让人守住那里。”逝悔忠澜听了一阵心酸,父亲一向不在人前坦露自己的心事,如今不管不顾,只想见母亲,怎能不让他担忧?可惜自己不通医术,只得在路上派人快马去寻了七弟媳许氏,那位远去西夏的许芫桐,说不定许氏能知晓他的踪迹。以他与父亲的渊源,只要得知,必定肯前来相救。一路到了莫城,秦道川的外伤倒是渐渐好转,但是整个人仍旧没有气力,依旧昏昏沉沉。许氏和忠漓早已候在那里,探脉之后,许氏单独对忠澜、忠淇和忠漓说道:“我医术不精,但国公爷的脉像确实不好,像是肺脉受损的样子。”三人一听,心都凉了半截,父亲旧疾正在此处,忠淇不甘地问道:“父亲那里明明没再受伤,怎会伤了肺脉?”许氏说道:“你们也听听军医的说法。”问过军医,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忠澜心急,催促道:“实话实说。”军医叹了口气,“要是许名医在就好了,依我看来,将军像是脱力太久,牵动了内伤。其他的,我也说不好。”忠澜还需再问,忠漓怕他吓到军医,将他拉到一旁,劝道:“军中的大夫只善治外伤,这种内伤得另寻人诊治。”忠澜顿时开窍,连忙招呼秦风和秦云,一个去西郡寻专治内伤的名医,一个回南关去寻。问起许芫桐,忠漓替她答道:“我们得到信就四处去打听了消息,暂时还未有回音。”若舒是在二十天后到的莫城,秦海顶着一双红眼来报信时,若舒正打算在入冬前回京,毕竟忠清和娴苔都在京城府里,秦道川又不在,她有些放心不下。婉珍执意留在青州,她也颇为理解。秦海起初还不敢说出实情,只说将军受了伤,骑不得马,有些牵念夫人。若舒整颗心如坠无底深渊,直接对他说道:“说实话。”秦海只得如实以告,若舒一刻也没耽误,要暗卫沿途去寻擅治内伤的大夫,寻到了就直接送往莫城,自己则日夜兼程,连住宿都免去了,赶到莫城,秦道川已不大好。骑马在半路接到她的忠澜陪着若舒刚下马车,就看到忠湛跪在秦道川的屋外,满头满身的雪。若舒恍若未见,径直越过了他。忠澜回首,轻声说道:“长兄,外面雪大,去屋里吧。”忠湛犹如木偶,一动不动。若舒进去,正好见他咳血不止,忠澜的一句‘母亲来了’提醒了秦道川,抢过忠漓手里的棉巾拭去嘴角的血痕,见若舒也未靠近,只愣愣地看着自己,轻笑道:“是污血,咳出来就好了。”其实令若舒愣住的,并不是他的咳血,而是他消瘦的面容,灰败的脸色,因为肺热的缘故,嘴唇红得异常,就算不懂医理,也能明白他如今大致的状况。“先行的大夫看过了么?”若舒轻声问忠澜。忠澜回道:“已经看过了,都说父亲好多了。”纵使他再努力,若舒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牵强之意。忠漓收拾好床边,空出了位置。若舒慢慢走了过去,不待她坐下,秦道川已然伸手拉住了她,“辛苦么?”若舒摇了摇头,他的动作有些急切,站立不稳的若舒险些扑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