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峤:“……”薄峤揉了揉眉心:“走回你家?”那他们得走到天明都不一定能走到。“不是。”宋羽河心中有些懊恼,好像觉得自己刚刚说要回家,现在又反悔有点不对,但他纠结再三,还是轻轻开口,说,“去你家。”薄峤怔了一下。宋羽河不想给他添麻烦,见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又立刻说:“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们去楼下开车回家吧。”他说完之后,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茶茶的。好在薄峤并没有发现,他干咳一声:“没有什么不方便,就是下雪了,我先回去拿把伞。”宋羽河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笑着朝他跑过来,拉着他的手拽到了雪中:“下雪不需要打伞,走吧。”薄峤晕晕乎乎就被他拽着走了。下雪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地面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宋羽河记性很好,主动走在前面往薄峤家的方向走,脚在雪地上走直线。没一会,他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路上那一排整齐的脚印,觉得很有成就感,眼睛微微一弯,看起来很高兴。这种小事都能让他高兴半天。薄峤走在他身边,视线一直看着他,隐约有种这条路能一直走不到头的期盼。夜半时分,纷纷扬扬的雪从天幕中落下来,萧肃冷冽,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盏路灯亮着,照亮两人回家的路。宋羽河仰头看着天,脚步依然在慢吞吞地走直线。在半个月之前,宋羽河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对薄峤说“喜欢”,那时的他满腔真心都捧着想要全都塞给薄峤,只是现在因为他的病,却只能尽可能地将真心真情收回去。他知道,自己的真心对薄峤来说,是个负担。有谁会愿意和一个命不久矣的小疯子在一起?宋羽河换位思考,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离得远远的,而薄峤却愿意在他身边陪着,还为他专心制作靶向药,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不能多奢求其他。这样一想,宋羽河又不想去薄峤家了,只是现在再和薄峤说回公司开车送自己回家又像是故意找事一样,只好闷闷不乐地继续往前走。薄峤敏锐地察觉出来宋羽河好像不太开心,不着痕迹往他身边靠了靠,正打算和他闲聊,就发现一向喜欢他接近的宋羽河竟然连直线都不走了,脚步一错往旁边躲了躲。薄峤诧异看着他。宋羽河本能地躲开后就觉得不对,他不敢去看薄峤此时的反应,只好回头看了看身后直直的一条线,闷声说:“我的脚印都不直了。”回过神的薄峤哭笑不得,只好从善如流往旁边撤了撤,不主动靠近他了。宋羽河这才松了一口气。薄峤本来觉得只是特殊情况,但直到两个人慢悠悠走回了家才发现,宋羽河好像真的在和自己保持距离。宋羽河洗了澡后主动跑去次卧,探着脑袋和客厅懵了的薄峤说:“先生,我先睡了,晚安。”薄峤:“哦,晚安。”宋羽河忙关上门,还反锁上了。薄峤:“……”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这么相安无事度过一夜,薄峤觉得应该会恢复正常了,但谁想到他一觉醒来,宋羽河早已经离开,只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了个纸条。【我先走啦,早安。小止】薄峤:“……”薄峤拧着眉头看着那张纸,拼命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错了什么,宋羽河怎么突然对他这么避之如蛇蝎。就像是当初薄峤对宋羽河那样。这样一想,薄峤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唏嘘。当初不该对他这么冷淡的。薄峤心想。早上八点,宋羽河已经回到了宋氏,这个时间段已经又不少人陆陆续续来了公司,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茶水间喝温水,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全都暗搓搓来倒咖啡,视线似有若无地看向宋南瓜。宋羽河今天的药还在宋关行那,早起他又没有胃口,只好坐在茶水间小口小口喝水等宋关行来。只是今天茶水间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他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发现那些人像是做贼心虚似的,立刻整齐划一地齐刷刷将视线移走。宋羽河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就在这时,之前当过宋羽河助手、甚至还追求过他的rean听闻消息暗搓搓地跑过来,胆大包天地和他搭话。“少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羽河还是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少爷”,但也没有纠正,他乖乖回答:“我哥哥等会就过来。”rean还记着半个月之前那次修理仿生人的事,知道宋羽河好像大受打击一连半个月没有来公司,他也没有多嘴发问,见宋羽河杯中的水没了,忙献殷勤:“我来帮你倒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