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峤警惕地看他:“你干什么?你说了你生气你就是……”话还没说完,宋关行就像是疯狗一样,怒气冲冲地骂道:“我咬死你!”薄峤:“……”给宋流止宋羽河在薄峤休息室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他迷迷糊糊地扶着墙打开门:“先生,眼睛睁不开。”他话刚说完,耳边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握住宋羽河胡乱摸索的五指,薄荷香扑面而来。宋羽河怕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敢用力揉,被外面的光线刺得眉头都皱起来,好在薄峤很快伸过来手,将他的眼睛轻柔抚了抚。很快,宋羽河迷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薄峤的俊脸上,吓了一跳:“先生,你的脸?”薄峤的脸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唇角还有一点青紫,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手指将宋羽河眼尾的羽睫抚了抚,淡淡道:“没事。”他舌尖抵在隐隐发疼的地方,默默磨了磨牙。宋关行,真是条疯狗。宋羽河担心地看着他:“谁打你了吗?”薄峤将他拉到桌子前坐好,又把还温热的饭菜拿过来摆在桌子上,摇摇头:“没有,我不小心撞到了——先吃饭吧,饿不饿?”宋羽河就是被饿醒的,闻言乖乖点头,一边端着碗喝排骨汤一边还在看薄峤的脸。薄峤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抚了抚脸,犹豫着问:“很丑吗?”薄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会破相。“不丑,很好看。”宋羽河眼睛眨都不眨地夸他。薄峤:“……”薄峤差点被句听起来很敷衍的夸奖给搞脸红了,他努力保持镇定:“那你怎么总是看我?”宋羽河喝了一口热汤,好一会才试探着说:“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揍他。”薄峤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在想什么。宋羽河的确很能打,连宋关行那货都被他撂在地上不下三次。薄峤没忍住笑了笑,牵动酸疼的唇角:“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不要胡乱想。”宋羽河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继续乖乖喝汤。“你哥先走了,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想在这里睡觉也能继续睡。”薄峤给他夹菜,“赫拉症的其他数据我已经给你整理好发到你的账号里,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宋羽河本来认真地喝汤,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薄峤,神色有些复杂。薄峤:“怎么了?不吃蘑菇?”宋羽河将蘑菇吞了,不想和他说话。如果他只是想要赫拉症病毒的数据,直接一个通讯打过来让薄峤发给他就好,也不用今天跑这一趟。宋羽河不想给薄峤增加负担,也觉得自己是个时日无多的病人,不能再拖累别人,便将话憋了回去,只是一点头就不再吭声。他闷闷吃完饭:“那还是麻烦先生送我回家吧。”薄峤还以为他要在休息室睡,连点熏香蜡烛的香味都挑好了,没想到这么深更半夜,他竟然还要回家。薄峤只好干巴巴地说:“哦好。”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宋羽河穿得圆滚滚的从蒲寸出来,本来两人是直接去停车场的,但无意中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宋羽河围着橘色的围巾,长发扎成一束窝在后颈中,他从台阶上走下去,被寒风扑了满脸,微微仰头时,看到无数雪花纷纷扬扬从灯光下飘落。薄峤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站在一片雪中,伸出手接了一捧雪,偏头朝他一笑。薄峤的心立刻又被不知名的兔子撞得人仰马翻,呼吸都屏住了。最开始薄峤只是将宋羽河当成洪水猛兽躲避,后来则是当成攻讦宋关行的趁手工具,很少会觉得他这张脸有多惊艳。但不知道是不是薄峤注视宋羽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这张被人成为“神颜”的脸到底多有攻击性了。宋羽河站在灯下,暖色的光芒将他的半张脸照得像是暖玉一样,长的过分的羽睫在灯光下洒下阴影,落在眼底,显得这张脸轮廓更加分明。的确是一张高级到不行的神颜脸。薄峤这些年见过这么多漂亮的人,却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能好看过宋羽河。宋羽河在经历了宋五七那件事后,不知不觉间将身上的青涩逐渐褪去,眼底也没了之前傻傻的愚蠢天真,但依然带着阳光一样的温暖。他站在雪中,好像能将雪融化。宋羽河呼出一口白雾,偏头朝着薄峤笑:“先生,真的下雪了哎。”薄峤喉结轻轻动了动,好半天才艰难移开视线,轻声说:“嗯。”宋羽河想一出是一出:“那我们走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