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谢您提点。”
花姐也给了她一只匣子:“先给你,就当给孩子的贺礼,免得到时候我忘了,又或东西找不到了。”
项安也接了匣子。
祝青叶与祝青雪却来了,朱妍道:“老师,该诊脉了。”项安本要走的,听到这话又留了一下,见没人赶她,就更加不走了。
花姐很有耐心地等着二人摸完脉,忽然问道:“怎么样?”
“要静养。”
“胡说,我是郎中。医不自医,那是没挨上事儿,落到了身上,怎么会没点数?”
二人面色大变!祝青叶道:“您别多想……”
花姐道:“老了,想多想都想不起来,容易忘事儿。想起来就要马上告诉你们,免得忘了,误顾你们。你们的名字带青字,随着青君起,不是当你们不重要,是我学问有限,另想别的名字我也起不好。她是小祝遇到的、小祝给起的名儿。你们都很好,都是好孩子,别的我也不用嘱咐你们。以后,安心在府里。”
说着又给了她们各一份。
两人跪下,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却是小江等人来了。小江见状眉头就是一皱:“这是要干什么?”
花姐道:“都瞒着我。”
小江道:“要死也是我先死,我吃过多少苦?”
花姐对她笑笑:“多的不说了,好好活。”
江珍江宝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也没了插嘴的劲儿。花姐又笑,对她们说:“照顾好你们娘。”
“是。”
花姐最后对周娓说:“你能到这里来,很不容易,你脾气容易急。急脾气也有急脾气的好处,倒也不必就要改掉。”
周娓道:“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花姐道:“来,有东西给你们。”
花姐给她们分礼物的时候,苏喆又带人来了。看到地上跪着俩、旁边着着俩,坐榻前边还有四个在分东西,都惊了一下。
花姐微笑道:“都来啦?”
都是花姐曾照料过的小字辈,他们见到这个阵仗,都猜到了一些,一个个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花姐一一叮嘱,郎睿兄弟是较来得晚,隔得远,曾有局外人之感。林戈是心里存着事儿,花姐不去讲她的仇恨,那是她要自己解决的事情,只希望她能够在仇恨之外有点别的生活,兴趣爱好也行。祝彤则是绷得太紧,花姐告诉她做得已经很好了。
后宅里开大会,过不一阵儿祝缨就知道了,她心头一跳,往花姐处来。走到一半,又遇到苏喆带着刘遨、刘衍过来,四人同行,苏喆眼神躲避,另外两人则是有些意外。她们本来以为是有礼曹的事情要交待,毕竟交割的事情总会有一些小尾巴,现在看好像又不是这样。
祝缨看了苏喆一眼,苏喆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祝缨道:“回来跟你算账。”
苏喆缩了缩。
祝缨大步走进房里,见一群人,人人哭丧着脸,见她来,问好的声音都带着低落。祝缨对花姐道:“你这儿开会呢?”
花姐笑眯眯地道:“就快开完啦,眼下就剩你啦。”
“我什么?”
“我是个驽钝的人,记得不?我曾说过,如果你做了官,我也如同自己做了官一般。如今可不好说你做成的事也如我自己做成了一般,你做的事,我是不成的。可我真为你高兴。
十七娘,二十五娘,你们能来安南,想得、看得都比我清楚,我只恨与你们相处得太少。既然来了,就把这儿当家吧。拜托你们,以后多陪她说说话。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学生,交给十七娘差遣了,这两年都是她在我身边,学校的事儿她熟。
小祝,我不回乡了,哪里黄土不埋人呢?我舍不得安南。陪不了娘,就让我陪着干娘吧。装殓的时候把你给我做的那几根木头簪子给我戴上。”
祝缨道:“你这话说得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