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他轻声道。
「那就这样,完事了。」
姜瑜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舒坦了,正要往前继续走,却还是被楚元燁拦了下来。
只见楚元燁皱着眉,很快举起了手掌对向她,「击掌为誓,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说说。还有,我的事情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
姜瑜无奈地举起手,随便和他对拍了一下。
「你是小孩吗?又不是击了掌就变不了。」她悠哉地走着,又道,「想守信的人自会守信,不想守信的人就算你和他拜了靶子、拜了堂,他还是不守信,难不成击掌为誓后,我食了言,就能有道天雷下来把我劈死吗?」
楚元燁走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虚张声势一样地轻哼了一声。
「哎,对了,问你件正事。」姜瑜拍了拍他,「你血要多少啊,不会每次都要半条命吧?我挺怕割血的,能不能少点?」
「你这样的人,说不准比我都狠,还能怕割一点血?」楚元燁不由无言,随后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不用那么多,上回那么点就可以了。」
姜瑜「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其中一手的指尖在臂上轻碰,想了想又道:「那什么时候要?现在给你吗?如果我这样帮你,你还可以活多久?」
「……你话真多。」楚元燁小声念了句,「不确定能撑多久,也不是现在割,每个月的十五我去玉灵湖找你,给我留个窗。」
「……」
姜瑜不禁陷入了沉默。
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下午的日光很暖,晒得人发困,两人走到一株树下坐着歇息,姜瑜看着小溪旁玩得开心的那两人,重重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还说什么要守着她,守的是她亲弟弟吧。
楚元燁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树干上,视线斜睨着姜瑾安他们,懒洋洋地笑道:「本公子聪明吧,就知道带他俩出来没空理你。」
姜瑜闻声冷笑,白了他一眼,「作为烬尘山唯一一根独苗,你每天这么好吃懒做游手好间,良心不痛吗?」
楚元燁似是有些愣住,随后用淡然无比的语气悠然道:「都活不长了,让我好好在这世上玩上一遭,也不过分吧。」
话音落下,姜瑜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沉默半晌才又问道:「楚元燁,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头疼,要装不装的,到底哪个才是你?」
楚元燁眨了眨眼,笑着朝她挑眉,「这么想了解我?」
「……」
姜瑜面无表情地沉默了。
或许这个吊儿啷噹的样子才是真的吧。
「姜瑜,抬头。」楚元燁忽然道。
谁知她才仰起脑袋,耳边传来一声破空,树影猛地摇曳,满眼雪色的花瓣像是落雪般从树上缓缓飘零落下,熟悉的香味也包围过来,顿时染了她满身。
姜瑜伸手捧住了一朵飘落的小花,心头无端地揪紧。
「它们每一朵都不一样,可也都叫凌兰,所以不管你看见的是什么样的我,那都是楚元燁。」少年收回流羽扇,懒懒地抬眸道,「你那个香包里就是这个味道,能让你做成香包,应该是喜欢的吧?这场凌兰花雨,就送你了。」
姜瑜轻轻拢住那朵凌兰,没有说话,目光更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