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跟记忆里一般无二。
萧烟阁心中的怪异感少了些,一把握住他的肩膀,轻声埋怨了句:“你倒是昏的理直气壮。”
她掌心炙热,将他上衣剥光了丢进池子里后,呆在这更是热的要冒火。
他睡着时安静得有几分难得的乖巧,萧烟阁伸手贴在他脸上,冰丝丝的。
脸怎么这么小,只有她巴掌大呢。
裴云栈骨头生得很好,在边境时她无聊了就去市集上,看人摸骨算卦。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没一个似他那般匀称,身段高挑肩宽腰窄,不似京都世家公子精心养出来的矜贵优雅,裴云栈站那就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利剑。
想来最初自己会救下他,也是遥遥一望,就被他的美色所迷。
她克制着自己不要靠近他,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的眉间,渐渐靠近。
嘴唇最终还是没落在肌肤上,下巴抵上他额角,萧烟阁抿着唇,小声喃喃。
“你要是长得没这般好就好了。”
是不是,我也不会就这般犹豫。
能再更干脆地利用你,不倾注任何感情。
寒意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萧烟阁疑惑,福伯怎得还不来?这水都要凉了。
她为他把发丝理好,便起身出去找人。
帘子舞动,关门的声音一落下,温池里昏迷的裴云栈便睁开眼,眼里清明毫无睡意。
池子里的水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凉下去,寒虫逼得他有些僵硬,裴琮有些喘不上来气,轻叹了声。
他若是没这皮相,许是早被她弃了。
自己的性子,是萧烟阁一点一点调教成她钟意模样的。
最初被她救回来时自己成日摆着个臭脸,防备心很重,一句话也不开口。
萧烟阁那会成日逗他,她的法子像是永远也用不完,在她身上他总能看到各种新奇有趣的样子,永远有活力,永远在笑。
后来两人好了,萧烟阁便同他说实话。
那会如果不是看在救他不易,他睡着的样子又太像她小时候走丢的那只波斯猫,以萧烟阁的性子,自己早就被她揍了八百回。
他眼尾睫毛狭长,似同开扇,伸手抚上方才被她下巴贴着的地方,眼眸有些湿润,却轻轻笑出来。
好在她如今,在他身边罢。
萧烟阁很快端着一大盘草药包进来,推门进来就察觉屋内气息变化。
“醒了?”
“嗯。”
她两只手都端着空不出来,用脚踢上门免得风漏进来,听见他声音不对,怎得还有些哽咽。
“你声音怎么了。”她问道。
“有些难受。”
萧烟阁吓了一跳,赶紧半蹲在池子旁把药包丢下去。
裴琮几乎从来不跟她喊累说疼,一点示弱的样子都不愿在她面前展露。
他今天这发病时间本就不对,她忧心不已,这是得多难受他才会说这话来。
她顾不上再思考什么,如同先前一样下水坐到他身旁,伸手捧着他脸,让他看着自己。
“看得清我吗?呼吸呢?呼吸还顺畅吗?”
这话一出萧烟阁就愣在那,头皮连着指尖都有些发麻。
上一世他发病时开始看不清人,眼尾泣血,连带着无法顺畅呼吸,她每次都在旁边守着,一整夜都不敢闭眼。
可这是他被关了六个月后出来,身体底子几乎完全坏掉,再一次月末发病时才出现的症状。
如今……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