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厉害呀,你连这个也知?道?!”
不过是边关寻常能见到的,哪称得?上厉害?
顾长泽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很快又转开眼。
他身上蓄了些力,刚起身要走,山谷外顿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两人警惕地闭上嘴窝在角落里,谢瑶慌张地拽着他,脸色苍白。
好在那些人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在后面?转了一圈便走了。
他们才一走,顾长泽也站起身。
“你去?哪?”
“我也走了。”
谢瑶脸色还白着,听了这话下意识站起身。
小?姑娘抓着一把草药递给他,夏夜炙热的触感带着血腥味交握在他们掌心。
“若是不急,就等明日山中人散了你再回吧,我刚才都看好了,从山谷往北是地界分口?,从那下山不容易碰见人,就是路有点黑,药草我多留了些在这,你要用就拿走。
山长水远,有缘再见。”
她亮晶晶地说罢这句话,先他一步转身往山下最亮的地方去?。
他看着谢瑶下了山谷,一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指尖残留的余温还在让他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
低下头看到药草的刹那,有一半宣纸轻飘飘掉了下来。
那是一副和他画的萤火虫一样的画。
她画的比他的还潦草,又因为是模仿,神态像了他的画三?分。
落款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既然能引路,我想你也怕黑吧。”
*
回到营帐的第二天,谢王曾去?探望他,有部下三?两句的戏言中提到谢王膝下有一女儿。
“殿下正?值年龄,王爷的女儿明年及笄,亲王贵女和储君,正?是天作之合。”
哄然的几句玩笑中,顾长泽浅笑抬起头,看到营帐外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
部下指着那张前?几天晚上才见过的脸。
“那是谢王贵女。”
他在营帐中养伤,枯燥无趣的军营生活中,时常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她对着谢王撒娇,与谢世子?嬉笑,甚至军营中的许多人她都叫得?出名字,唯独从没一次入营帐见他。
偶尔的时候,顾长泽心中也有失落。
是否那天晚上的记忆,独自攀在山谷上的惊险,残夜里依偎在一起上药的温暖,早就只剩他一个人记着了?
更多的时候他安慰自己,不过萍水相?逢,他又带着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