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不安持续拨打他的手机,不时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又看看墙上的时钟,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减轻内心的担忧。
甄心等了他一整晚,一直到了次日上午。
日上三竿,她发现自己昨晚不小心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她懵懵松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猛然瞟了瞟餐桌上原封不动盛满菜的餐盘,完全没有他回来过的痕迹,凉意瞬间爬上四肢,更加忧心如焚。
她蓦然记起路橙在南犀湾村曾经说过,他在两人手机互相安装了定位,可以随时知道对方的行踪,于是急忙从手机中查看他的位置。
纪录显示他下午从教堂陪她回家后,就直接到了距离家6公里以外,位于CBD的常意律师事务所,然后轨迹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了。
甄心惊得不由变了脸色,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出去买烟?难道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她心里一阵发凉,寻思着路丹还在医院陪俊俊还是先不惊动她,苦思冥想后,失魂落魄全身微微颤抖着,立刻报了警。
父亲甄宝和球友参加省内三日赏红叶旅行团,她一个人心急火燎等到两名警察上门后,详述了路橙的情况。
其中较年长的民警却表示:“甄小姐,你丈夫失踪未满24小时按照规定不能立案。但如果你能够提供证据证明他有可能遭遇危险或侵害,我们可以立即跟进处理。现在我们只能先登记备案。”
民警话音刚落,家中固话却突然铃铃作响。
甄心目光中多了一丝急躁,隐隐不悦。
家中固话好几个月都不响一次。每次一响,打来的不是房产中介推荐新楼盘,就是找妈找儿子要钱的电诈。
她就习惯性任由它一直鸣响,置若罔闻。
“甄小姐,电话最好接一下。”较年轻的民警神色机敏,冷静提醒道。
甄心与其对视了一眼,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即意会,快步走过去拎起话筒,转过脸和两名民警警惕地对视了一眼,按下了免提键。
路橙略带虚弱,微喘的声音从固话中传出:“甄心,救我!他们只是想要钱,没有伤害我,但是给我的饭太差劲了,是我吃过最难吃的咖喱饭。他们说要三千万,明天下午3点,把现金放在岭南商业银行总行门口的垃圾桶里。听着,我不想死!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不够的话把小猪储蓄罐打破,里面的零钱都给——”
电话陡然被对方挂断了,甄心如遭雷击,心跳几乎骤停,与两名同样愕然失色的民警一瞬不瞬地对视。
年长民警见状立刻向上级反馈紧急情况,呼叫增派了人手过来支援。
甄心倒吸一口凉气,努力镇静下来,把刚才路橙说过的话用纸笔记录下来,逐句分析。
路橙说的话太奇怪了。
首先,她上哪找三千万去救他,但电话中的他好像笃定她就是拥有这笔钱一样。
其次,他都性命攸关了,还惦记着吐槽饭不好吃,这说起话来没轻没重不像是他一贯的风格。
最后,她送给他的小猪储蓄罐新簇簇的才放在房间,空空如也打破了也没用,哪来的零钱?
甄心把她和路橙这大半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做过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脸色倏忽骤变,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路橙传达给她的求救信息。
他清楚她没有三千万,他是让她破解电话里的关键信息把他救出。他话里所指的小猪储蓄罐根本不是房间里这个,而是小时候他在祖屋打破的那个。
可是他祖屋在哪?
甄心急忙给路丹打电话,可是路丹也只记得祖屋在岭南东区约莫是中山路附近,但当时年纪太小记不清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