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让没接话,筷子也没再拿起过,“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去见那报案人。”
赵茗诧异不已?,“你要去?”
靳司让神情淡淡,“闲着?也是闲着?。”
赵茗毫不留情地?笑话他,“我看是为了书店老板娘吧。”
靳司让没承认也没否认,抬眼轻嗤一声。
报案人叫袁东呈,今年?二十八岁,负责云水街道清理工作,家住城南那块,也是筒子楼,但比夏冉住的那栋更破败。
小陈敲了好半天?门都没人响应,楼里住户不多,杂物也少得可怜,显得整个楼道空空荡荡,一点微弱的动静都能听得异常清晰。
没一会?,隔壁探出一个脑袋,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别敲了,人不在。”
赵茗礼貌地?问:“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管他去哪。”
这人脾气很臭,“别再敲了啊,大晚上的再敲就是扰民,小心?我到警察局告你。”
赵茗笑眯眯地?掏出警官证,男人一噎,脸色胀得有?些?难看,改口道:“去哪我还真不清楚,没准是去赚什么外快了。”
“这话怎么说?”
“清洁工一个月累死累活下来,能有?多少工资?他不一样,你别看他住在这犄角旮旯里,吃穿用度可比我们好多了,上回我见他,还穿着?西?装,领带都打得工工整整的,就跟在大公司上班的白领一样,装逼范那是相当?足。”
赵茗同小陈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绷紧了唇,片刻问:“这上回具体是哪一天?,还记得吗?”
男人想了想,“大概两周前的样子。”
隔了几秒,补充道:“应该是6月7号那天?晚上一两点,我老婆跟我吵架来着?。”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脸,“看到没,这就是被她打的,警官,你说这算不算家暴啊?”
那伤口用显微镜照也不一定能照出什么东西?来,这种老滑头赵茗见多了,笑笑没搭腔,从兜里摸出一张写有?一串数字的便签纸,“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袁东呈回来了,或者你又想到什么,就打这个电话。”
离开筒子楼后,赵茗和小陈又去了趟街道市政服务所,调取相关信息。
袁东呈所在的这条街一共招了三名环卫工人,其中袁东呈年?纪最小。
负责人很配合,很快拿出一叠资料,连排班调动记录都有?,赵茗边翻边问:“袁东呈平时?表现怎么样?”
“工作态度挺认真,也会?主动揽活,不过他话很少,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休息时?间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
“看书”这两个字夺走?靳司让的注意力,他眯了眯眼,正想说什么,被赵茗抢先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负责人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
赵茗没再问,曲指点了点文件上的两处调班记录。
小陈低头看去,这两个日期看着?有?些?眼熟,片刻他惊讶地?抬高?音量,“这不就是发现徐威和流浪猫尸体那两天?吗?这算什么,贼喊捉贼啊?”
和袁东呈调班这人这会?还在服务所里,赵茗找到他,开门见山地?问:“最近两次和袁东呈的调班,都是他主动提出的吗?”
“是他,他说轮到他那两天?他家里都有?事,又不想请假,就跟我换了。”
赵茗若有?若无地?嗯了声,又问起同样的问题,“你觉得袁东呈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有?点看不起干我们这种活的人,他每回来所里,都和我们穿的不一样,西?装,还打着?领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领导视察来了。哦对了,有?时?侯工作的时?候,他也会?偷偷穿起西?装。”
赵茗皱了下眉,老伯这说法?听上去未免有?些?奇怪,袁东呈自己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又怎么会?瞧不起和他一样身份的人?
老伯又说:“不过他这辈子估计也只能干这种脏活累活了。”
话里有?话,赵茗听得一知半解,恰好这时?,手机里进来袁东呈的详细资料。
在亲子关系那一栏,印有?足够让人震惊的几个字:袁承志(父)。
这时?,对面的老伯露出讳莫如深的神情,声线压得很低,“你们年?纪轻不知道,二十几年?前咱们这发生过好几起奸杀案,也在天?桥底下,全都是他爸干的,算起来,他爸身上绑着?足足五条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