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乔心中暗赞,这肖嬷嬷一双眼当真是老辣之极,“正是她。”
“那我就去与她联络试试,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先问问三殿下的意思,咱们再作定论。”
如此最好了,木乔也松了口气,有肖嬷嬷去打点,应该是极稳妥的。只是又嘱咐青槐,“你这些天可别露出形迹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是姑娘,咱们总得收拾下行李吧?”
木乔不觉叹道,“傻丫头,咱们若是能平安出去,这些身外之物还要了干什么?半点都不要动,越自然越好。”
那好吧,青槐心里有了个盼头,做起事来总算是稳妥起来了。
只是木乔想了想,还是拿银针把她们房中的茶水点心检查了一遍,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能自己多加小心,只吃些寻常之物,不去碰那些新奇玩意儿了。
江贵妃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木乔这边的动静,等心腹管事太监一回来,就急急的问,“怎样?”
“娘娘料得不错,她们果然行动了。肖嬷嬷下午便去了趟畅春宫,说是替那索姑娘送了一份香料给刘更衣,答谢她前些天的关照。至于还说了些什么,就只有她们知道了。”
江贵妃微微颔首,“若是本宫猜得不错,那姓刘的贱婢多半是三殿下的人,否则上回小产那么大的事,不会替索家那丫头摘得干干净净。想来她们这是要偷偷出宫了,你赶紧安排一下,到时本宫才好去唱戏。”
“奴才知道。只是娘娘,今儿小的还听说,清风观的玉衡道长要进宫给皇上做法祈福了,连司天监的人也要来。就皇后带着李妃在那儿张罗,三殿下可有两天不见人影了。”
江贵妃恨恨的用力拍了下桌子,“这些表面功夫谁不会?他们哪里是祈福,是巴不得皇上醒不来呢!老三那小子肯定是忙着调兵遣将去了,四殿还有几日才能回来,你们有消息吗?”
“有。奴才一直安排人手在皇上那边伺候着,江大人来时便问了一声,四殿下在这几日内就能赶回来了。江大人让娘娘一定要沉住气,说宫门外已经放了眼线了,只要索家那丫头一出来,便能生擒活捉!”
“好好好,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眼睛放得亮亮的,耳朵放得长长的,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大事,本宫定要剥了他的皮!但若是当差当得好,等大事一定,本宫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到时荣华富贵,绝对让你们想都不敢想!”
“这些本是奴才们的份内之事,娘娘尽管吩咐就是。”太监谄媚的阿谀着退下了,留下江贵妃一人在那里盘算。
她自觉已经算无遗策了,先放些谣言让木乔猜疑,逼迫她生出离宫的念头,再由自己出面向皇后告发,替自己洗脱嫌疑,还可以在宫中宣扬韦皇后因为想下黑手逼人离开的流言,伺机再吹上一阵东风,就能把那小丫头送出宫去了。当然,等到木乔真正离了宫,正好就落入娘家人的埋伏里,这样一来,便是神仙也无回天之力。
虽然一个小小的木乔也未必就能威胁到杨,但若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岂有不记恨韦皇后的道理?毕竟人是在坤宁宫出的事,再怎样都和她脱不开干系。母子生了隔阂,便是成事的大忌。
所以现在江贵妃唯一要操心的反倒是如何让木乔顺利离开皇宫,她估计木乔应该有自己的办法,她也会安排心腹去成全。
算来算去,实在没什么遗漏的,只等木乔出宫就是。可她为什么还会有些不安?江贵妃反复思量着方才太监来回禀的话,皇上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殡天,只要能撑到她的皇儿回来,便是势均力敌打个平手了。至于玉衡要祈福就让那老道折腾去,自己到时也去念念经,做做样子就好。司天监……
司天监!江贵妃猛地想起来,霍家那个俊俏的大公子好象就在司天监!在宫廷斗争多年的江贵妃迅速想到,他们这个时候要来办法事,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企图?
不行,坚决不能让木乔得知一消息,在她和霍梓文碰面之前,江贵妃决定要立即逼木乔出宫!
“来人呀,快来人!”
傍晚时分,木乔得到了肖嬷嬷带来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绣橘说姑娘如果真的想走的话,她可以帮咱们安排。但坏消息是三殿下暂时联系不上,您也知道,这时候找他确实不容易。”
木乔能够明白,“那咱们也别急,先等一等,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工夫。”
肖嬷嬷也是这个意思,“那姑娘先歇着,我去让人摆晚饭来。”
青槐跟去帮忙了,晚饭就摆在她们自己屋里,就三个人,也不必讲那些礼仪规矩,关上门一起用饭,倒是吃得还香些。
木乔现在加了小心,每一道饭菜都先拿银针试过,见无异状才敢食用,肖嬷嬷也由她试个心安。
用毕晚饭,木乔晚上怕伤眼睛,不再抄书,和肖嬷嬷青槐一道如常出来散步,也不走远,就在坤宁宫后头一圈就回来洗漱准备歇息了。
逛了一圈,自然口渴,青槐提起茶壶要给大伙倒茶时,习惯性的先摸了一下,“还好,这水还温着,正好入口。”
木乔没有在意,肖嬷嬷却蓦地变了脸色。虽说现下的天气渐热,但她们出门的时间也不算短,怎么可能茶水还保持温热?一定是有人换过了。接过茶杯,拈起根银针往里一探,却见银针迅速变了颜色!
青槐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摔了手中的茶壶,幸好肖嬷嬷手急眼快的抢过,才没闹出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