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太子抿紧了薄唇,才想思考一下,就见苏颜已经毫不犹豫的起身走了,“卿卿,你又哄我。”
苏颜回眸浅笑:“不是七郎说的,先哄你再哄阿著么,我也在听你的话呀!”
太子:嘤嘤嘤,卿卿学坏了,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湖阳公主府的书房内,聚集了好几位朝中位置颇为重要的大臣,此还有舞阳公主夫妻和长乐公主,杜侍郎这会正倒背着手在房内转圈,“公主,臣得到一些消息,有人在联合朝臣向圣人建言,立太子长子为皇太孙。”
长乐公主轻挑细心描画好的弯月眉,“这样不好么?反正七郎的嫡长子如无意外,肯定就是下一任的储君。”
“如果是圣人心甘情愿的当然好,若是被人逼着立,只会让圣人对殿下起疑心。如今,殿下地位稳固,最不需要的便是来自圣人的疑心。联臣朝臣做此建言者,怕是其心可诛。”
杜侍郎这番话听起真是很有道理,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湖阳公主道:“舅舅,那如此该怎么办?”
“马上去见殿下,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推却皇长孙之封。”杜侍郎斩钉截铁的说。
舞阳公主有点不甘心,“只能如此了么?”
其余人也在细细思索,小声的讨论,各抒己见,讨论来讨论去,竟还是决定要去跟太子说一声,让他推却皇长孙之封。
湖阳公主当仁不让的起身,“即如此,我立刻去东宫。”姐姐,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子早抱着他的小娇妻恩恩爱爱去了,还能见你。
当湖阳公主阻于东宫外时,周王府书房中,周王正与几位幕僚开怀大笑,“何先生妙算。”
何先生手捋胡须,淡淡一笑,“当不得秒算两字,不过是些雕虫小计而已。关键是明日,王爷可把人都准备好了?”
周王轻轻点头,“当然。”他不只用了自己的人手,甚至还借助了许多保守派人士。此次,就算不能伤到太子的筋骨,最少也能让皇太孙封不成。
第二日常朝,老皇帝照例最晚到,杜侍郎几人发现太子居然没来?明明湖阳公主已经令人送了书信给太子,他怎么会没来!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出什么样的情绪好,只觉得人生之败如于惑主之妖女。杜侍郎甚至没忍住,带着仇视的目光冷冷的瞪了苏周诚一眼:都是苏家女的错,这要是杜家女郎做了太子妃,何至于有今天!
周王发现太子未在时,一向冰冷的脸上也绽开了丝笑意,真觉得真是天助他也。下列所站的朝臣中,好些人在眼神乱飞,让坐于上首的老皇帝都看在了眼里。
说起来,今天送上的奏折很多,需要皇帝当朝处理的事情却很少。老皇帝才想宣布一件大喜事,就见礼部右侍郎出列,“圣人,臣有本启奏!”
老皇帝才要说话,就被人堵了回去,有点不高兴,“先听朕说完,再听你说。”
礼部右侍郎很尴尬,只能又缩了回去。周王有点小郁闷,开头一炮最重要,就这么哑响了,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听他爹用很是兴奋的声音,好几百字不重样夸赞,把他的小孙孙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扔出一句话,“阿著即是皇长孙,也是太子嫡长子,朕以为可以封为皇太孙,众卿的意思呢?呵呵,大家议议,议议。”老皇帝抚着胡子,笑眯眯的说,“对了,毛爱卿,你有何事启奏?现在可以说了。”
毛侍郎傻了,他想说的跟皇帝一样,可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圣人,你耍赖,明明该我先说的!
永平帝的话的不只把毛侍郎炸晕了,把周王一系的人也都给炸懵了。只有某些被周王利用的老古板,这会儿反应奇快,呼啦一下出来七八位,情绪激动的表示:圣人,完全不用议了,咱们都没意见,按您的想法来吧。
礼部尚书已近七十,特别高兴的跟皇帝坦白,“圣人之意便是臣等之意,也是诸王之心意。前日,周王曾邀臣等联名上奏,请封太子嫡长子为皇太孙,臣还有所犹疑。不想,圣人早已有此心,想来还是王爷知道圣人的心意。”
这老头一表白,周王差点没吓死,他完全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心思转得飞白,只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打消他爹的疑心。说不得,只能咬死了牙关不承认了。妈蛋,他大舅子是怎么办事,为何礼部尚书会知道是他邀人联名的?
刚刚出来复议的这几位,纷纷开言给礼部尚书作证,“臣等也曾被周王殿下邀请过。”
若只有礼部尚书还好说,再加上这几位……周王嘴里发苦,一言不发的出列跪下,“父皇……”吐出两个字之后,就接不下去了,该怎么说呢?
老皇帝看也没看跪着的周王一眼,只摆摆手让那几位先归队,又笑问几位宰相:“几位相公有何高见?”
中书令跟苏诚周关系好,自然也是站在太子这一边,乐得见皇帝封下皇太孙,让太子的位置更稳固,“有太子殿下在前,册不册封太孙并无太大意义。不过,若是圣人执意要封,臣无意见。”沈丛之老奸巨猾,几句话就咬定了是皇帝执意要封皇太孙,而非周王出力邀群臣联名之功。
中书令沈从之投了参成票,苏周诚笑了笑,对着永平帝欠了欠身,“臣无异议。”身为皇太孙的外公,这会儿他真不好说太多的话。
老皇帝不高兴了,严厉指责道:“阿著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身为人家外公,怎么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