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指着真红穿花凤图案的蜀锦道:“这个好,做件锦衣穿,肯定漂亮。”
傅司则刚想跟太子和太子妃建议,用真红宜男百子的做几件衣服穿,借一下其纹饰的吉祥寓意。她这边话才到唇边,太子就冒出一句来,傅司则只能等等再说了。
苏颜有孕,她之前的衣裙肯定不能再穿了,都要重新做。与她一惯的风格相同,每年的衣裙、饰品够用就好,不必添上许多。
“这个取出两匹来,余下的先入库。”苏颜含笑说道。
太子一见苏颜赞同自己的眼光,顿时神彩飞扬,指点众宫人:“先去拿闪光锦来,再把织金的取来看看。”又跟苏颜请功:“蜀地的闪光锦与织金锦极好,阿爹留正自用的之外,其余的都给为夫了。”
苏颜笑眯眯的道:“正好该给七郎制衣了,便用这些蜀锦吧。”
太子还是挺爱漂亮的,闻言很是高兴,又有些不大好意思,“为夫一个男子,随意穿几件就是了,那些衣料留给卿卿裁制新衣裙吧。”
苏颜挑眉奇道:“七郎不想与我穿得一样么?”
“我要。”太子眼睛一亮,低头在爱妻唇上亲了又亲,复又贴着她的小脸蹭了蹭,埋首于她的颈窝,“卿卿,你好香。”这话说完,他才后知后觉抬头正色问道:“卿卿,你熏了香?”他可是咨询过专业人职,孕妇熏香不太好,容易被人下暗手。
苏颜摇了摇头,“自初夏开始,我便再未熏过香。”之前是因为夏季炎热,再加上各色花卉极多,根本不需用香来熏衣裙和屋子。等到了秋季,各种香果又都下来了,清甜的果香更为宜人,自然用不到熏香。再后来,她有了身孕,不必别人多言,各式熏香自然不会再用了。
太子埋首在爱妻身上,跟小狗似的,到处乱嗅,惹得苏颜笑如花枝乱颤,看得陆司闺等几位女官心也跟着乱跳。就在她们忍不住要开口劝诫的时候,苏颜推开丈夫,理了理松散的鬓发,佯怒道:“七郎,别闹。”
“我错了。”太子立马乖乖道歉,顺便把怀中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卿卿,你没事吧?”刚刚亲近爱妻,引起的火热,这么一会儿如冰雪般消融。太子垂下眼,在苏颜看不到的角度,恨恨的瞪了眼爱妻依然平坦的腹部,“臭小子,来得这么早做什么!”他再次暗中后悔,不该让他家卿卿这么早有孕。
“没事,别担心。”苏颜熟练的安抚快要炸毛的丈夫,巧妙的转移话题,“我最近沐浴后,都在用花露擦身,自然带了些香气。”
太子再度凑近爱妻闻了闻,好奇的问:“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果香?”
苏颜冲着太子皱了皱小鼻子,俏皮的道:“花露不过是泛称,除了各色鲜花外,各种鲜果、香果、香草一样可以蒸制露水。”
“哦。”与熏香不同,太子这回没再提出来,要跟苏颜用一样的。苏颜却冲着木蓝招了招手,“把咱们新制成的竹露与松香、茶露拿来。”
“是。”木蓝笑着屈了屈膝,转身去了隔壁。
太子喜出望外,反手指着自己:“是特意给我的么?”自从知道苏颜有孕,太子不只让整个东宫不再熏香,连他自己都不肯再用了。然而,在大夏衣用熏香,腰带香囊,不只是时尚,还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甚至是一个人的脸面。上都很多非常讲究的名门之族,外出时还会在衣袖里放上两只小巧的熏香球,以便能让香气整个将自己包围住。他们所用之香,都是特制的,或者是自己独有的香方所和,与别人不同,以彰显自己的特别。
太子虽是国之储君,在某些事情上,并不好特例独行。苏颜自己用天然花果制成的花露,自然也没忘了给丈夫准备一份适合他的。
以竹叶、松针、茶叶配以其他清淡花草制成的香露,似有若无,清雅异常,一取出来,就得到太子的欢心。他迫不及待的倒了些,撒在衣袖、衣摆处,期待的问:“卿卿,怎么样?”
苏颜也学丈夫刚刚的模样,埋首在他怀里,皱着小鼻子嗅来嗅去的,太子密密的环抱着她,生怕她动作大了伤到自己。好半天之后,苏颜才仰头对着太子娇笑道:“不错,清爽文雅,很适七郎。”
小夫妻两人腻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蜀锦也顾不看了,陆司闺默默的挥了挥手,宫女们悄无声息的把殿中装着蜀箱的香木箱都搬了出去,只留下今日当值的几人在殿中伺候,余者各自散去。
第二日,趁着苏颜熟睡未醒时,太子先一步去了太极宫给皇帝问安。顺便,去书阁给选些诸如游记、杂记之类的轻松些的书,拿回去读给卿卿听。是的,不是让苏颜来看,而是他读给苏颜听。太子殿下不得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孕妇看书多了会伤眼,便不肯再让苏颜看书了。
读书伤眼,下棋伤神,临字作画劳体,苏颜如今每日里只能抚琴自误。好在,她爱好广泛,不让临字作画,可以纯欣赏。多看几遍,对她自己的技能提高也有帮助的。
“七郎,你今天熏得什么香?”太子一近身,皇帝就闻到不同与以往的清淡香气。
太子老实的回道:“颜颜有孕,儿臣让整个东宫都停止用香了。”
皇帝扬了扬眉,反问道:“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太子显摆道:“这是颜颜特意给我调的香露,沐浴后擦在身上,比熏香更雅质。”
皇帝垂涎一伸手:“给朕两罐。”
“不给。”太子骄傲的微抬下巴,“这是颜颜特意给儿臣调的,不适合阿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