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湖阳公主求见?”贾喜小心的回话。圣人这几天,为了未来嫡长孙的名子,都快抓狂了,他还是小心些的好。
“哦,让她进来。”皇帝随意应了一句,其时就没走心。
等到湖阳公主红着眼睛进来,看到顶着个鸟窝头的永平帝,连抽泣都忘了,愣愣的道:“阿爹,您这是怎么了?”
皇帝听到湖阳公主的声音才回过神,他看了看红着眼圈的女儿,皱眉道:“湖阳,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老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驸马,以为驸马终于纳妾生子了。其时吧,女儿一直没为丈夫生下一男半女,又不许丈夫纳妾生子,确实挺霸道。这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女儿呢。他不为女儿作主,还能向着女婿。皇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女儿诉完委屈,就重重处罚驸马,再把那个敢爬上他女婿床的小妖精直接赐死就完了。
谁知湖阳公主红唇微启,吐出一个完全不在他预想内的人:“是七郎。”
“朕替你……什么?七郎?”皇帝微微睁大眼睛,“七郎怎么惹你生气了?湖阳,七郎是你弟弟,比你小那么多,又是国之储君。有什么事,你该多担待他才是。”在女婿和女儿之间,是女儿重要。甚至,在其余皇子和长女比,还是长女份量重一点。但是,在太子和长女之间,皇帝半点挣扎都没有的偏向了太子。
湖阳公主又气又委屈,把今天在东宫的事跟皇帝说了一遍,抹泪道:“阿爹,你说七郎可不可恶?”
皇帝想都没想的开口训道:“湖阳,你管得太宽了。”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你也要插一脚,难怪儿子生气。要是他,他也生气啊。“还有,七娘如今怀着朕的皇孙,身体不适,你没事去打扰她做什么。”皇帝语气里尽是埋怨,他这个当爹的都没管儿子、儿媳的事儿,你一个姐姐去管,多余不多余。
湖阳公主这会儿是真哭了,“阿爹,儿臣也是为了七娘和小侄子好啊。”亲爹这么明晃晃的偏心,她有苦说不出,堵得心口都疼。
“你不去管他们的闲事,就是为了他们好了。”皇帝果断提点女儿,“湖阳啊,你也成亲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该生个娃娃了?”有时间搅东搅西的,不如早点给段家生个儿子出来。不然,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让驸马断了后嗣啊。
“阿爹。”湖阳公主张了张口,眼里全是委屈,怎么她爹也拿这件事来刺激她。
皇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最近这个女儿在朝上有点活跃,该让她乖一点了。
湖阳公主无奈,只能行了礼,憋屈的回了公主府。正巧,回到府里,发现贴身宫女面带桃花的迎了出来。她进屋一看,驸马正坐在室内喝茶。
心气不顺的湖阳公主反手一耳光抽在宫女脸上,恨恨的道:“来人,把这贱人拖下去,狠狠打。”
宫女瞬间白了俏脸,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嗑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第三句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掩了口拖了出去。
听着外面响起的惨叫声,湖阳公主冷哼一声,觉得心情好过了许多。
她挑了挑眉,看向丈夫:“驸马可是难得来见本宫。”
段驸马剑眉微扬,含笑道:“三娘已过碧玉年华,不知殿下有何想法?”当初,湖阳公主想让三妹当太子妃,他就不大情愿,可是扭不过公主,自家母亲又大力支持,只好不再多言。可太子妃一位,花落苏家,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有了,眼见着苏十娘把太子妃一位越做越稳,他们家三娘可是连婆家都没有呢。
湖阳公主抿了抿唇,“三娘我自有安排。”她心中浮起一个主意,只是不好跟丈夫说。
自从太子把湖阳公主请出东宫后,他就一直在给苏颜伏小做低,生怕刚刚他姐姐的言辞给娇妻带来心灵上的伤害,以于于伤心伤身。
太子轻轻环抱着苏颜,温存的道:“卿卿,蜀地今岁的贡品到了,阿爹让我先去选些你喜欢。”话到这里,他轻击了下掌,便有一箱箱的锦缎被抬了起来。
李安低眉顺目的站在门边,双手捧着贡品的单子,半夏接过,转身呈于苏颜,却被太子伸手揭过。他低头亲亲怀中人,柔声哄道:“卿卿,我带回来的多是蜀锦,正好给你做衣裙用。看这个费眼睛,我让她们把锦缎拿出来给你看。”
苏颜这会儿正精神,她原本是想读两卷书的,现在看下蜀锦,顺便跟丈夫讨论一下衣裙的样式也不错。她懒懒把身子挪了挪,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些,轻笑道:“把人多叫些进来,光看哪成,还得披在身上才知道怎么样。”
女人么,对于漂亮的布料的诱惑总是抵抗不住的。就算这些漂亮、华贵的蜀锦自己穿不上,便是能看上一看,摸上一摸,更幸运的能在身上披上一披,都是好的。丽正殿内的宫女们难掩兴奋的排成几行,低头进入内殿。
木蓝几人这会已经打开了四个箱子,傅司则于妆容、打扮上行家,对于各种衣料更是如数家珍。她含笑立于箱子边上,一一点指着说:“这是盘球锦;这箱是簇四金雕锦;这是真红宜男百子;这是真红穿花凤。”说起来,真红的蜀锦最为著名,她刚刚略看了看,太子搬回来的蜀锦,以真红和织金居多,甚至还有十几箱金条纱,是用金银丝加绿蓝丝制成的闪光锦,极为华贵。傅司则暗暗盘算了一下,觉得今年蜀地贡上的蜀锦,最好的都在眼前了。
傅司则每说一件,便有宫女取出锦缎披在含笑静立的宫女身上,以便让苏颜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