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靓微笑着点头,慢慢与他分解:“朱队长,您别不信,听我慢慢讲这竹叶青的来历。”
这时张英子忽然叫道:“对!就是竹叶青,我听我老爹说过这茶的名字,后来忘了,只记得和一种酒的名字相同,妹子你真厉害,就是竹叶青!”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激动地几乎上来拥抱郝靓。
郝靓微笑着安抚她,然后接着道:“这茶命名是在1964年,时任外交部长的陈毅去峨眉山考察,在万年寺与老僧人对奕品茶时对所品之茶赞不绝口,问道:‘这是何茶?’老僧人答道:‘此茶乃峨眉山特产,尚无名称。’并请陈毅元帅赐名。陈毅仔细审视杯中茶叶,只见汤清叶绿,一片生机,便道:‘多像嫩竹叶呀,就叫竹叶青吧。’从此,竹叶青声名不胫而走,茶业界更因此增添了一段传奇佳话。”
见几人听的入神,郝靓继续微笑着道:“但我说它适咱们特种军人喝,却并不是这个缘故,而是我觉得,大家品质相似,经历相似。”
“就像我们特种军人,不会留在繁华都市享福,而是每一天每一年都进行着苛刻严酷的训练,竹叶青和生长在江南温柔乡里的其它名品绿茶相比,它的生长几乎同样算得上是苦修。”郝靓声音柔和,却融进了感情在里面,引得几人都听的专注,而她又是演讲比赛多次获奖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断句,如何控制音量,以期达到引人专注的目的,只听她接着道:“竹叶青生长在峨眉山海拔1200米的峰峦之上,每一年冬天都枯萎冰封,却在春天熬过严寒之后,在融雪的季节抽枝发芽,又迎接一次新生。日间,它甘于寂寞,于山顶无人处观八千里云月,俯九天下红尘,在云淡风清处,吐纳纯净空气,心若止水,无嗔无妄。夜间,它安卧于零度的山雨夜露之中,经受苦寒洗礼,争风斗雨,却从不放弃自我;清晨,它醒来迎接东方的一缕阳光,伴千年古刹,闻幽幽钟鸣,其志向之高远,品格之端方,窃以为,和大队里的铮铮铁血男儿相得益彰。”
这一番如诗如歌的赞叹,把加起来打包也没有几个文艺细胞的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眩晕了半天后张英子第一个猛烈地鼓掌,她兴奋地满脸通红:“哎呀妹子!我只知道你外语说得好,没想到中文更好啊!才女,你可真是才女啊!都说出了我的心声!”
单尔信和李白也张大了嘴,带着惊奇的眼神看着郝靓,只有朱海峰还算淡定,身上王八之气仍然十分浓厚,他咧着嘴干干地道:“说的是不错,可我听起来怎么像苦行僧啊,哪里是特种兵?”
郝靓却不介意,仍是笑眯眯地道:“竹叶青从茶芽的长度甚至弯曲的弧度,都以毫米为单位苛刻挑剔,层层甄选,得到的成品却很少。这种严苛的标准,保证了每一颗竹叶青都能整齐统一,立于水中。我们千千万万个中华男儿选进一批人穿上军装,在这千千万万的军人中又层层筛选,万里挑一,才得到你们这些精品中的精品,军人中的特种兵,保证了每一个都以一当十,无坚不摧,我这么类比有何不可?”不待答话她又接着道:“你们也不要觉得辱没。你们保家卫国,守卫人民的安全稳定,竹叶青却也尽它所能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它是我国在对外交往时重要的礼品选择之一,作为国礼赠送过多位国家的元首,在外交事务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郝靓一席话完毕,屋里落针可闻,李白几乎是用看天外飞仙的眼神看着郝靓:“行啊,郝警官,你这口才,当翻译太屈才了!”
“哪里哪里,”郝靓谦虚着“您那外语水平,做特种兵同样埋没才能。”对着白天的滑铁卢之战,她仍耿耿于怀。
“嘿嘿,”李白不好意思地笑道“过奖过奖,那些外语我就只会骂人的话,国外集训时学的,你不信问单尔信,他还专门学了二十种语言向人表白呢!”
被出卖的单小哥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李白马上做望天状:“哎呀,郝警官,你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用外语骂人呢?听谁说的啊?”
郝靓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也不敢曝光她和李白当街对骂的事实。
最后还是大boss出马统筹全局,朱海峰张口便骂:“都闲得蛋疼是吧?正事还没办呢!”
众人噤声,正襟危坐,他才招呼单尔信:“你过来的正好,听说去年行动队的训练方案是你定的,你和李白两个,今晚务必要把方案的细节讨论清楚。”接着又指着郝靓道:“那个谁,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笔头功夫应该也不差吧,就由你动笔记录会议内容,撰写训练方案。”
末了才看向张英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的大博士既然那么关心我们的健康问题,你就负责端茶倒水取宵夜,今天的宵夜是肉包子和鸡蛋汤,鸡蛋汤一人一碗,包子就每人五个吧!”
这下不仅张英子,郝靓也开始反胃,苍天啊,食堂的肉包子可是两个一斤的标准啊!
五十六
大家进入工作状态,朱海峰总揽全局,李白和单尔信讨论具体方案,郝靓专管记录并不多言,张英子却试探性地参与了进去,见朱海峰没有阻止,越发大胆,她从生下来就没脱离过部队,对于现今的局势和各军种各部门的情况都有独特看法,很是说出了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话。
其实,早在张英子一下子拎起二三十斤的狙击枪并侃侃而谈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刮目了,只是她平日里的脱线和冒失让人很难把她和一个博士以及军事技术专家的形象直接挂钩。可是张英子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却的确是犀利而又自信的,全身上下散发出与平日不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