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启拿起来瞅。
是个美国电话,但他没什么在国外的朋友知道他来了。
不过想想,也可能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是每个见过的工作人员都有备注联系方式的。
赵高启点了接听按钮,将手机放在耳边,人偏过头目光懒洋洋地落在落地窗外的大片草坪上。
电话中的男声操着一口美式英语说:“你好。请问是,赵高启先生吗?”
“嗯?”
“这里是纽约大学朗格尼医院……”
赵高启眉心一跳,但是想想,孩子在楼上呢,苏文轩那臭小子也在楼上,俩都好好的。
上次两人出事故就是去的朗格尼住院,他都待烦了在医院。
“有事?是不是打错了?”
“我们是多番周折才查证到您的名字,从而再找到您的联系方式的,应该没有错。”
“那找我做什么?”赵高启摸不着头脑,想着难道上次孩子住院的事有什么没办理好的。
电话中的男人道:“我们医院有个病人是您的亲属,最近账户上欠费了,家属一直没有打款,也联系不上了。如果三天内没有钱进来,我们只能停止治疗了。”
赵高启眯起眼:“胡扯,老子所有亲人都好好的。”
“什么?我们通过病人的资料,查到,您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赵高启浑身僵住,好像被冰封冻结一般。
听筒中的美式英语继续稳定输出:“病人的中文名字叫戚桑,请问您认识吗?您的信息我们确认好几次了,难道还错了……”
赵高启站起身,却发现走不了路,心脏抽疼得他四肢百骸不受控制。
“赵先生?请问您是病人的丈夫吗?她在医院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这是第一次欠费……”
电话从赵高启僵硬不受控制的手心滑落,啪嗒一声摔在地毯上。
他不知道,只有呼吸在起起伏伏紊乱不已,眼皮狂跳,眼前好像一片炙热白光充斥着他的眼球,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轰隆作响,脑子什么也想不了,已经被爆裂声淹没。
远处的旋转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毛衣小裙子的练安,手里还拿着个鸭舌帽。
远远地就看到赵高启站在沙发边,她喊:“爸爸~”
话落,高大的男人忽然原地弯下腰,手没有成功扶住桌子,人膝盖抵着地就骤然跪了下去,手撑在了地上。
练安刹住了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单膝跪地后还不断佝偻下沉的腰身。
回过神她马上冲了过去:“爸爸爸爸,怎么了……”
“你怎么了爸爸?”练安跪在地上扶他,但是扶不住他沉重的身子,“爸爸爸爸,你不舒服吗?”
她着急得红了眼,感受着越来越重的身子,害怕极了慌乱地往后朝楼梯喊:“哥哥,哥哥!”
“哥哥!!!”
苏文轩在楼梯口了,闻声跑下来,“来了,怎么了?”
见到客厅那一幕,他眯起眼跑去一把扶起赵高启:“怎么回事,启叔你不舒服吗?”
人没有反应,苏文轩把他一揽带起来放入沙发,一看,眼前是已经昏迷的一张脸。
练安吓哭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仰头看苏文轩,“呜呜呜,爸爸怎么了,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