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两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君熹低头掉眼泪,眼泪随着那劈天盖地的音乐控制不扑通扑通地掉,她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昨天都听过这些话,今日就觉得好像被卷入一个漩涡,身不由己,控制不了自己一分的情感,只想投到应晨书怀抱去,一辈子就这样和他再也不需要分离,在他身边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红毯尽头走来一个小朋友,穿着一袭拖地小礼服,优雅可爱地漫步而来,星光落在小朋友精致脸上,照得小家伙眼眶也红红的,像极了儿时偶尔哭泣的小模样。
恍惚间人已经到了眼前,君熹看着那孩子晃神,抿唇笑着但是眼泪还是糊满眼眶。
忽然间想起当年第一次去她家,小家伙见了新的家教老师,怯怯的,但也格外礼貌地喊她姐姐,然后被她夸漂亮,小姑娘也回了一句,姐姐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后来有一回赵高启带她去接自己吃饭,小家伙说,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每天都要一起吃的。
固然现在小朋友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是好像真的成了一辈子的家人了。
她没有注意到小家伙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注意到眼前一道影子静静出现在她脚下,再然后,她的手被人牵起。
应晨书一手牵她一手给她擦眼泪,末了在她抬眸的时候,指尖的婚戒给她套入细长的无名指。
五月份在四合院书房中,他为她戴过一次婚戒,那会儿不知是等不及,还是怕有万分之一的情况导致还是无法在这样的场合里为她戴,但那一刻已经足够叫她潸然泪下了,这一刻的话……君熹没有眨眼,整个人好像随着时间定格。
直到应晨书举着属于他的婚戒到她面前,然后含笑对她说:“熹熹,给我戴么?”
君熹一边哭一边笑。
主持人的笑声总是显得现场这一刻很浪漫,因为应该没有人的婚礼上,没有信誓旦旦的婚词与诉说,而新郎官拿着戒指问新娘,能否给他戴。
君熹觉得爱意被人驻足围观,静静等待结局的时候,总是万分浪漫的。
她接过戒指,觉得格外沉,明明那是素戒,轻若无物,但是放在手心那一刻就是沉重如斯,好像八年时间都承载在其中了。
她手心微微颤动。
应晨书看到了,所以没有马上放开她的手,他宽大的手掌还托着她的手,直到她彻底缓过神来,冷静下来了,才徐徐转过手,手背向上。
君熹把玩过他的手千百次,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拿自己的小手贴着他的大手玩,觉得自己好渺小,超喜欢他给她带来的安全感,明明只是手而已……
但这次,众目睽睽,要再次看着他的手,她犹如近乡情怯一般,套戒指也套得不是很自然,小心翼翼,颤颤巍巍。
终于套到最深处,心中砰的一声,好像一大块石头怦然落地,这八年的辛酸沉沉落下。
应晨书握住她晕乎乎的准备垂下的手,把她的手腕一带,将人抱到了怀里。
君熹扑到他怀中,雪松香味卷入心头,眼里的泪滚落下去。
眼底清明起来时,才看到窗户外燃起了漫天的烟花。
原来刚刚那一声,是烟花。
是他们新婚礼成的焰火啊……
君熹终于笑了起来,彻底哭不出来了,被松开,被亲吻也丝毫不再羞涩茫然。
回去换下主婚纱,君熹新穿了一袭红色敬酒服。
化妆时她靠在沙发里半阖着眼,一动不动。
舍友们问她是不是很累,纷纷七嘴八舌说自己婚礼的时候就是觉得很累,忙了一天腰都抬不起来。
君熹撩起眼皮看几个舍友,看着妹妹手里端着给她喝水的杯子,还有脸上挂着的那两道担忧的延伸,再看蹲在她沙发边给她揉腰的小练安,缓缓地绽开一抹笑。
不是婚礼累了,是她哭累了……
这次的妆造是一袭笔直乌发披肩而落,灵动轻松,头上插的是珍珠发簪,那两支发簪里镶嵌了几千颗珍珠,所以虽然只是简单温柔的造型却也让人夺目异常,一眼望去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最后再戴上两颗小巧珍贵的珍珠耳环,一条珍珠项链,君熹就起身了。
一转头,应晨书已经来接她了。
没想到她已经好了,他唯恐她自己去找他,人多,热闹,他不愿意她自己去满场找他,敬酒这种事,就得他来带。
“累不累?再休息一会儿?敬酒早晚都行的。”
应晨书上前去扶她。
君熹摇头,刚刚是哭累了,坐在沙发里不想动,也不是很想说话,她自己静静地回味刚刚婚礼上的每一帧画面,但是这一刻见到他,她已经丝毫没有沉浸式的疲累感了。
也坐了大半个钟了,换发型没那么快。
“走吧~”君熹浅笑,“和我们应先生敬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