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人知晓,北市有时候确实没信号,正如过去在北市的三年多,君熹的消息他几乎少得可怜。
应晨书其实想象过君熹穿婚纱的样子,记得14年他订婚的事被她发现后,那年的中秋节她就不跟他回北市去过了,她说南师大要办校庆,她是主持人。她大学的时候也给学校主持过晚会,所以学校找上她了。
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一直拿奖学金,她当然能代替南师大的门面在中秋校庆双晚会上当夺目的主持人。
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没有订婚,或者没有被她知道那个事情,她肯定会推掉工作,一心和他回览市去过属于他们二人的中秋节,她怎么可能抛弃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而去学校忙。
而他,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览市把中秋节过下去。
他那天下午就回了北市,晚上曾山听说他要去看君熹,便去招呼他。赵高启他们是听说他要去,就凑热闹跟去玩,因此几个人难得在那样花前月下的好日子里一起去了学校,正儿八经地看了一场校庆。
高校校庆,无非些弘扬正能量的爱国节目,赵高启和苏元说这些年早看得审美疲劳。
但是应晨书那晚的目的不在节目,他去了体育馆二楼找君熹。
他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袭如莹莹月光的白色晚礼服,如风如水的裙摆在夜色里轻轻荡漾,她乌发披肩,妆容雅致,红唇艳艳,一身的似光似月,让人能清晰感觉到整颗心被吹动,被照耀,心中似海水滔滔般沸腾,平静不下来。
他觉得那晚的君熹仿佛就是穿婚纱嫁给他的模样……
所以那日见她真正穿着一袭华美的婚纱出去,应晨书有种深深的如堕梦境之感。
梦境与现实,还有过往,三重光芒交叠,层层将他压垮。
那日直到小姑娘走到他面前,他才回魂,抱着她就亲了下去,把她惹得羞涩不已一个劲往他怀里缩,应先生应先生地喊得他心花怒放。
而今天……
穿红色旗袍的君熹,
“应先生,你干嘛?”君熹实在茫然,“是不好看?可是我给你看过图纸呀,我觉得好像还可……”
应晨书徐徐走了过去,到她身前站停。
君熹噎住了话。
应晨书:“好看,非常……好看。”
君熹笑了,手指着自己的领口:“那这里,这里的纽扣上还有两条线需要缠绕起来打个结,我自己看不到,打了不好看,你帮我打。”
应晨书抬手捻起她领口处的两条线。
小姑娘撩着眼皮,眼珠子滴溜溜转,偷瞄着他笔直流畅的下颌线,还有专注打结的勾人眉眼。
“熹熹。”
“嗯?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想我们最后一次过中秋的时候,你在学校穿着件礼服,我还想着,没有为我穿婚纱的一天了。”
君熹思绪早飘到了九霄云外,拿着他的关键词不断飘远,他们的最后一次中秋?是15年之前吧,就是14年,那年她在学校当校庆主持……
穿着件白色礼服……
打好一排扣子,应晨书抬手捧起小姑娘的脸。
君熹思绪一下子回来了:“我知道应先生之前,一直想着娶我的,但没想过,还幻想过我穿婚纱的样子。”
“嗯,想过。”
她甜笑起来。
应晨书:“还笑么?只是想而已,我终归对不起你。”
君熹摸了摸自己的旗袍纽扣,不答反问:“这旗袍,真的好看么?”
应晨书似乎也懂她的意思,薄唇轻捻,嗓音潺潺如流水:“好看,我的新娘,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