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露莀对她的笑容清晰而明媚,毫不遮掩:“其实这几年,我去了两回明顺公馆,但每回都没有碰上君小姐,缘分不行。”她说,“好在今儿在家里见到了。”
上座的老夫人也开了口,说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见到了孙媳妇,夸她漂亮。
一通客气话说完,谢如思也终于出了声。
她坐在丈夫身边的,隔着个厅,与君熹距离不远不近,说话前大方优雅地对她微笑,和昨天陌生人般的态度与生疏感相距甚远。
“本该婚前来的,可惜晨书不懂礼数,待你们领了证才来,君小姐不要见怪。”
君熹知道,婚前他们根本不同意,不然应晨书不会拿着户籍证明去和她领证,他亲口说过今年要带她回家的,但是最终又抱歉地跟她说,失信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怎么让父母最终同意的,但是确实是上周才同意的。
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情商都高,人情世故玩得很明白,虽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但是见面时的热忱与客气都挂在了脸上,君熹如今也一把年纪了,见的人多了就不会对这样的场合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世界上像应晨书这样从始至终对她真诚的,就真的只有他一个。
但对方此话一出,应晨书也自然知道她懂得前因后果,所以他没让她强撑笑颜去客气地模糊掉这个事,说什么不介意。
应晨书赶在她开口前不疾不徐地说了话,对父母道:“来不来都行,只是小事。我不在意,就没来了。”
应非昂端起茶喝。
谢如思则意味深长地笑看儿子一眼,垂眸时轻轻摇下了头,似乎是没办法去和他拉扯这些,扯不过他,便也算了。
“君小姐现在在法院工作。”应非昂放下茶杯问她,“姓孟的法官你认识吗?”
君熹颔首:“认识,我在对方手底下做事。”
应非昂浅笑:“你是瑚洲人?他也是半个瑚洲人,我记得早年这人挺厉害,却很理想主义,年轻那会儿和应家有点渊源,后来有机会去北城发展,我有意让他去,他不去。”
君熹静静听着。
应非昂看她:“你有事可以找他,这人欠我一堆人情呢。”
君熹笑了,点头:“好。”
“小姑娘在法院倒是辛苦,但是览市法院还不错。”他边说边喝茶,“总有些人喜欢。”
君熹不知道这前后的一通话算不算示好,友好地示好,完了又肯定了她的工作。虽然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这份工作只能在普通人之中算得上体面,对应家这样的家族来说,提都不够提的,她也没有应非昂口中那院长的情怀,所以是真的更不值一提了。
这时应露莀在对面蓦然问道:“哎,可是晨书你不是要回去工作了吗?怎么,婚后还异地啊?”
君熹意外地看向对面的应家二小姐,又轻轻瞄了眼应晨书。
她知道他们婚后会一起在北市定居,但是他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最近都在吃药,怎么就确定要回去工作了?
他没跟她说,最近只告诉了她,她的工作他已经安排好了,再过一周她就可以调过去了,所以这一趟去后他们就不需要马上回来,可以在那边操办婚礼。
眼下,应晨书在她的困惑中开口道:“不异地,君熹会和我上北市去工作。”
“哦~”应露莀一副恍然的模样,“挺好挺好,年轻人可别异地了,不好,浪费时间。”
应非昂看了眼他们二人,似乎对于她会调去北市有些意外。
上座的老夫人笑看孙女一眼,调侃道:“博彦才出差几天啊,你这就悟出来不少道理了,下回儿跟他去得了,别来看什么爷爷奶奶了。”
应露莀一下娇嗔道:“哎呀奶奶,我哪有这个意思,去一个月都跟我无关好吧,别回来了。”
老人家与丈夫均笑了起来。
“去北市工作的话,就有些远了。”应非昂调侃了句,“说起来我们家仿佛和那院长也彼此彼此,这些年我也从未想过北上,觉得览市挺好。所以只能让晨书去关顾你了,他在那儿,地位很不错,他和我们家人不一样。”
说罢看了眼泰然端坐的应晨书。
君熹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