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到底是不是呢,就感觉前方有人在看她,她扭头迎视了上去,接着便一愣。
穿着一袭行政夹克的隋鹤宗伸手扶了扶眼镜,阴沉的脸朝她徐徐扬起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笑,“君小姐,这么巧。”
君熹假装不认识,只是静静地,冷漠地看着他。这个人命还是挺大的,那一次被苏元和赵高启都射中了,有一颗正中胸腔,但是和她一样躺了几个月后,竟也复活了。
一辆从大楼后方开来的黑车穿过隋鹤宗的身旁后很快在几米外的君熹身边停了下来。君熹视线自动落到后排的男人身上。
车门被推开,应晨书一边向后斜眼看了看隋鹤宗,一边朝她伸手。
君熹连忙两步走了过去。
车门阖上,应晨书静静地和车外的男人对视,薄唇噙起的弧度不高不低,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和嘲讽。
车子启动后,君熹从后视镜看隋鹤宗的脸色,那抹笑意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弭了,此刻的脸上的颜色就如隆冬夜里电闪雷鸣下的乌云,无止境的沉。
君熹想起上次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问他:“有没有影响到你啊?”
应晨书淡淡摇头:“没事。”
君熹呢喃:“那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倒不了吗?”
“快了。”应晨书抱紧怀里的小身子,目光在她大衣下娇媚动人的旗袍流转,“很快就给我们熹熹报仇了。”
君熹莞尔,她自己无所谓的,她在意的是他,他没事她也出不了大事。
“他上次就是,就是因为要出事所以找你是吧。那这次,你要小心些,不要有事啊。”
应晨书目光从衣服上挪动,落到她波光流转的一对勾人凤眸上,薄唇微动,嗓音磁性:“哪方面的事?不会重新来一次这种隐患了,没事,不担心。”
“那,其他事更不能啊,别让他把你送进去了。”
应晨书从善如流:“我有事你到时候捞我,我也不怕。”
且不说她一个毕业生进了法院后要多少年才能爬上审判长的位置,就算她上去了,他人真的还在这地球吗?等得起她吗?
再说就算等得起这种级别的案子也到不了她手上。
君熹拍了拍他的胸,娇嗔道:“不行~!你不要整天想着让正义的君同学徇私枉法,应晨书真是我飞黄腾达的绊脚石。”
应晨书笑了,轻轻掩唇咳了咳,轻声道:“我错了,真心盼望我们家小朋友假以时日,概日凌云,嗯?超越我。”
君熹没好意思地笑了,超越他?应晨书是她下辈子,哪怕下下辈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
“你好像咳嗽还没好?我有一阵没听到,以为你好了。”
“嗯,好了,没事。”
“哪有,刚刚咳了。”她伸手给他抚了抚胸膛,“这么久了,肯定不是着凉所致了,你有感觉胸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
“周末去检查一下吧。”
“周末时间是我家熹熹的,不属于我。”
君熹靠到他胸口撒娇,“可是你生病了嘛,不听话。”
应晨书轻吁口气,把她深深按在怀中,望着车窗外北城绚烂繁华的高楼似过眼云烟,“你听话就好了,熹熹,你听我的话,照顾好自己。”
后来君熹不再去应晨书工作的地方找他了,她不喜欢遇见那个人,也怕遇见了给应晨书找什么麻烦,他就是知道那个人在,才会在她说要去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的。
她后来知道他们事情进度的方式基本上是外出和赵高启他们吃饭,基本就能从他们嘴里听个七七八八了。
其中有一回他们一起庆祝的饭局,君熹知道是赵高启之前提起过的那个被调查的隋育修,据说是历经几个月的磋磨结果终于出来了,而且隋鹤宗的调查令也下来了,马上,马上就一个一个的倒台了,所以他们就来庆祝。
他们那晚人到得很齐,连一向在览市活动的梅令弘那晚也在,这些公子哥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在肆无忌惮无比张扬地地庆祝着对手倒台。
君熹一看这些,就知道结局应该会按预期走下去,会很好,按赵高启的话说,隋鹤宗为了父亲没少走动,办了不少事,不久后他的调查结果也会出来,这事还是应晨书来办的,他一边说一边笑,跟应晨书说让他跟着。
曾山说让他别玩,回头被他家老爷子知道了他吃不了好,和应晨书都得各打五十大板。
但是赵高启无所谓,觉得这是小伤,他就想亲自把隋鹤宗的忌日给定下去。
君熹是头一次看到应晨书那么放松慵懒的姿态,那一晚他酒杯不离手,和梅令弘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后还是梅令弘不让他喝。
他们俩……好像终于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