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着罗綦道,“这次换下将军,是大帅担心你与金陵那边联系过密”罗文话说半截,暧昧不清,只她一人清清白白,实在可恨。罗綦瞥了她一眼,不客气道:“难不成牵扯得太多你就不查了?”“诶,罗綦你别血口喷人”罗綦却不理她,上前拱手对晏行道:“不知帝卿可允许属下上几个证人?”“罗将军请便。”“柳怀瑾把人带上来!”不多时几个女人被捆住手脚押了上来。在场几个人立刻变了脸色。“想必常驻滁州的几位将军对这些人不陌生吧。”王韦道:“醉仙阁的店小二,罗綦你绑这些人干什么?”“王将军有所不知,这醉仙阁里的众人可是北狄人安插在滁州的奸细,之前你们不仅未曾察觉,还放任醉仙阁做大,在滁州城里生了根。或是将军们在醉仙阁开怀畅饮说漏了嘴,把吴王的行踪泄露了出去也未可知!”郑宇急了:“你才回来几天,怎么对滁洲城里有没有奸细这么清楚!我还说这些人是你插的眼儿,为了甩脱关系弃车保帅呢!”罗綦一个眼神,几个女人的后襟都被扯开,露出了肩头的狼纹。“此乃北狄人从出生就纹在身上的印记,特殊手法,我可没办法复制。这几个人长相,习性虽都与汉人无异,却是实实在在的北狄人。”“她们的掌柜得了风声已经提前逃去中州,剩下的这下小喽喽自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罗綦目光一厉,“诸位将军识人不清,放任北狄人在滁州安营落户,此为一宗罪;成日在酒楼倌馆花天酒地,此为二宗罪;为了一己之私与北狄狼狈为奸,此为三宗罪。”郑宇脸红脖子粗,指着罗綦道:“你!罗綦,我们是宋大帅旗下,你什么身份,凭什么来管我们滁州的闲事。若她们真是北狄人,又能证明什么?!”“郑将军莫急。接下来我就要说吴王遇袭当晚,除了我们的人,罗文将军应该也赶到了吧?难道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罗文稳了稳心神:“那群人太过谨慎,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无从查探。”“那你可知跟着吴王的大部分姐妹死前都中了毒。”说道这点,罗文松快地笑了下:“我已经派人查过,那毒正是从西南丛林植株里提取的毒素。”罗綦指尖闪过寒光,夹着一枚淬了毒的银质铁具:“四星连珠,北狄人惯用的暗器。这一枚我是从长生体内找到的,她以前跟着我见过北狄人这些下流玩意儿,所以死前偷偷往身体里藏了些。”她有些顿塞,“要不然我怕是连杀她的凶手是谁都找不到了。”罗文有些慌,勉强道:“就这一枚,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里故意弄来的?用来诬陷”“诬陷什么?诬陷你,还是诬陷这城里任何一个和北狄有所勾结的人?!罗文,你处理的尸首,该知晓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一枚吧?”双方僵持不下,晏行放下茶碗摆手道:“稍安勿躁,既然两位罗将军各执一词,这吴王之位到底该由谁继承还是等此事查清之后,再呈报圣上定夺吧。宋公子以为如何?”听了这么久,宋洵的指尖掐得掌心流血,他听出了不对劲,却不能在此刻发作。他不敢想若真是罗文做的这件事,于她又有什么好处,他又该如何。罗文是他的妻主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依仗。“便如长宁帝卿所说。”晏行敲着桌面:“好,宋公子可得好好查一查,别再随意叫脏水泼在我们金陵头上了。”“这个自然。”不久,晏行的车驾就启程回了金陵,这一趟他做足了礼,滁州没有理由再为难他。罗綦到城外相送:“不日我也要回舒州。”“这件事真是罗文做的?”“我不确定,不过既与她有关联,那我定要她为此付出代价来,”罗綦不想分离之时还在晏行面前摆出这些不愉快,“你放心,事情解决之后,我亲到金陵为你贺生辰。”“好,我等着你。”马车驶回金陵,又是一条与罗綦渐行渐远的路。晏行掀开窗帘回望时,罗綦已经打马回城,只来得及追到她一个急匆匆的背影,未再像从前那样留恋不舍。这件事关于长生,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晏行还想要回从前那个该笑时笑,偶尔在他面前会死皮赖脸的罗七娘。作者有话说:这几章有点累,哈哈讨伐在意干闲杂人等都散了之后,滁洲城就成了罗文的天下。宋昱死前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即位的话,又有宋洵的这层关系,下一个主位也是非罗文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