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说的是,末将明白。”语罢,刘伯温冲纳哈出拱了拱手,率先离开了奉天殿。而等刘伯温刚走出大殿,始终跟在其身旁的李善长当即笑道:“没想到你刘基竟也能如此!”“善长兄,在下方才所言可有不妥之处?”“倒不是不妥。”李善长轻笑一声,幽声说道:“本以为你刘伯温深居简出,从不插手朝堂纷争。”“没想到你一旦出手,却还真让陈光那些家伙足够难堪!”有些话,李善长终究是没有明说。方才在朝堂上,朱标虽有恼怒,也有敲打,可终究是没有直接下令惩处陈光等人。这也就给了陈光等人装糊涂,自诩是为国分忧,甚至是为国锄奸。而刘伯温作为当朝老臣,极受朱标器重,再加上他太子太师的身份。刘伯温的话,一定程度上便代表了朱标的意思。而方才刘伯温与纳哈出所言,无异于是坐实了陈光等人出言不逊,甚至有说陈光那些人在拖朱标后腿的意思。如此一来。不仅其他朝臣,恐怕就连陈光的一些交好同僚也会对他敬而远之。“到底是只要活得时间久,什么都能看到。”“临死之前能看到你刘伯温掺和朝堂纷争,也算不白活这么多年!”“善长兄说笑了。”面对李善长的调侃,刘伯温面色平平,脸上神情甚至有些倦懒说道:“善长兄定是以为,在下方才所言乃是替纳哈出、王保保等武将说话。”“恐怕善长兄多半还以为,在下方才那番话,是为了熄灭陈光等文臣打压武将的念头。”“难道不是?”“自然不是!”刘伯温表情严肃,很是认真道:“在下只是看不过眼,朝中些许文臣的做派罢了。”“哦?”“陛下登基这一个月来,士林百姓对锦衣卫的不满愈发高涨。”“可说到底,这一月来锦衣卫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这里面的关节,难道善长兄看不出来?”“嘶~”被刘伯温这么一说,李善长也不免紧张了起来。的确,朱标继位这一个多月,锦衣卫并未处置任何贪官,更没有抄没世家。相反!锦衣卫还通过香居阁黑市,向百姓出售了许多低价的商品。按理说锦衣卫的名声只能是越来越好才对,可偏偏这一个月来,士林学子、寻常百姓对锦衣卫的怨言却是更大。甚至能和老朱开设锦衣卫之初相提并论!“你是说,这其中有人搞鬼?”“自然!”“不仅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煽动民情之人,意图定然是给陛下出难题。”“甚至可以说是试探陛下的底线!”“伯温慎言!”李善长连忙出声制止,同时环顾左右。待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低声冲刘伯温警告道:“你可知方才那话若是传至陛下耳中,若是被太上皇得知,朝堂之上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李善长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朱标倒是还好,若是让老朱知道,朝中文臣竟有人敢试探朱标这位新君的底线。依照老爷子的性子,不杀光屠净绝不会罢休。而听到李善长这话,刘伯温却显得格外平静。“陛下自小聪慧,何须听我所言才能觉察?”“况且今日朝堂上那些文臣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即便陛下愚鲁,也定能知悉一二。”就在李善长低声沉吟,仔细琢磨今日朝堂发生的一切时。却见刘伯温神情鄙夷,开口说道:“至于太上皇。”“倘若太上皇仍在京城,那些文臣安敢试探陛下?”“他们不过是以为陛下年少,太上皇又恰好不在京城,故而才敢试探陛下,试探皇权。”“若太上皇回京,那些个文臣一个个便又是忠君体国的不世贤臣!”语罢,刘伯温少见露出来几分嫉恶如仇的神情。李善长见状虽觉意外,但也明白终究是那些文臣欺软怕硬,想要试探朱标惹得刘伯温看不过眼。也是听到这一番话,李善长这才回过味儿来。今日朝堂上,左成明或许是出于国家大义,劝阻朱标亲至北元。可陈光等人却是实实在在想要试探皇权,这才在朱标一再明确意图的情况下,依旧出言劝阻。“若是如此,你我自是不能似先前那般作壁上观!”言至于此,李善长眸中也多了几分厉色。对他们这些一早便追随朱元璋的老臣来说,不只徐达、汤和等人,李善长、刘伯温同样将盛世的希望,寄托在朱标这位新君身上。无论是出于臣子的本分,亦或是出于长辈关爱自家晚辈。他们都不容许那些个文臣欺辱朱标。“善长兄打算如何?”见李善长默不作声,可脸上神情却愈发严厉了起来。刘伯温紧跟着说道:“陛下大才,自能平息那些臣子的把戏。”“善长兄不可行事太过高调!”“那里的话。”李善长随意摆了摆手,“似先前那般党同伐异的勾当,我自不会再做。”“况且区区陈光,还不足以被我视为政敌!”见李善长说完,意味深长看了自己一眼。刘伯温只觉浑身都极不自在。毕竟先前被李善长视之为政敌的,就是他刘伯温。同样在李善长一党的诋毁下,他刘伯温哪怕辞官归乡,在家荣养,却还要被他们参奏,还要进京请罪。也是因此,对于李善长打压政敌的手段,刘伯温可太清楚不过了。“善长兄”“伯温放心,我心中有数!”“能放心才有鬼!”看着李善长笑容逐渐有些得意,刘伯温心中暗暗想道。仅凭李善长此时的神情,刘伯温几乎能够确定,这老东西一定是想到能让陈光等人万劫不复的法子。可问题是。臣子与皇帝之间的较量,从来都罕见。在新君继位之初就更为常见。若此次由李善长出手,打压陈光等人。那将来,等老朱薨逝,等他们这些人老去,不知道朱标这位帝王手段的文臣,依旧还会兴风作浪。“善长兄,不如同我求见陛下可好?”:()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