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此举等同向全天下的士绅阶层宣战。”“你的名声将如毒蛇之唾,人人避之不及。”“别以为百姓会感激你,他们毫无发声之力,真正的声音,永远属于那些士绅阶层!”吴县令困惑不已。他觉得吕超这样的智者,不应犯此等失误。百姓算得了什么?为百姓与士绅对抗,唯有狂人才会如此行事吧?吕超看穿了吴县令的疑惑。其实,许茂也不理解。连巡天监的许多成员,也对这个决定抱有疑虑。然而,即便不解,他们都会坚决执行。吕超的意志,即是他们的法则。这个世界遵循的规则。按常理推断,确实如此。但吕超知道那并不正确,因为他见识过真理。他不禁笑了一声,反问道:“既然你认为我做错了,吴县令,若你是我,又该如何赈济灾民呢?”吴县令沉思片刻,回答道:“求助卢家,设法谈判,争取和平解决。”吕超冷笑。“岂非让我俯首称臣?”吴县令咬紧牙关。“唯有屈膝,方能救民于水火!”吕超轻拍他的肩,道:“那就请你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挺直腰杆,仍能完成赈灾的!”苍梧县。刘家府邸内。全县的豪强、士绅齐聚一堂。县令、县尉、县丞等官员也在其中,只是他们都坐在下座。毕竟,刘家非寻常小族。而是名震一方的大家族。历代曾出过三位尚书,威望、资历和权势,绝非小小县令所能招惹。刘家家主刘元化端坐主位,悠悠品一口茶,放下杯子,缓缓开口:“苍松县那边的状况,各位想必都有所耳闻吧?”县令微微欠身,笑道:“自然知晓,那位巡天监的吕大人正忙于救灾,全郡的灾民皆朝苍松县涌去。”“微臣昨日派人前去打探,啧啧啧,如今的苍松县,仿佛一夜之间扩大了数百倍,每日粮食消耗必定惊人。”“不瞒刘老,微臣派去的下属假扮灾民,竟也领到了三天的口粮呢。”说到这,他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于是大厅中的人纷纷迎合地发出低沉的笑声。然而,刘元化却笑不出来,他的手指在雕花木桌上轻轻敲击,开口道:“苍松郡布设的宏大棋局,实在令人费解,那位吕公子究竟有何神力,竟敢夸口能接纳全郡的灾民?”有人站起,沉声道:“手中握有谷物,方有胆气。我猜吕超此行携带的物资恐怕远不止于此。”刘元化摇了摇头。“不可能,朝廷接连派去的三拨使节队伍都被劫掠,不会再给吕超多少粮草了。卢家已经证实,他手中的粮食绝非充裕,如此消耗下去,必将耗尽!”“到那时,那些因粮食聚集而来的灾民必会愤慨,只怕会掀起一场浩劫。”“我倒是要瞧瞧,到时候吕公子如何收场!”冀州之地,早已有默契共谋。这些人大致都是卢家的同路人。因此他们的思维方式从一开始就定型了。尽管尚未与吕超正面交锋,但他们内心已视其为敌手。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脸上浮现出看热闹的表情。若无粮食,吕超凭什么如此高调地展开救济?真是自寻死路!虽此事与他们无直接关联,但这不妨碍他们成为旁观者。苍梧县令心念一动,起身,脸上堆砌出讨好的笑容。“待粮草耗尽之时,吕大人或许会求助于我们,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刘元化闻言,露出一丝深意的微笑。“求助于我们?”他想象着,那威严的天巡监正向他低头请示,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得意。轻笑几声,他接着说道:“那么,我们不能拂了吕大人的面子,真若来求助,我们多少也要凑个十几斗粮食,算是心意吧?”众人听罢,哄然大笑。想到吕超这等大人物可能向他们求助,他们觉得甚是好笑,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老爷,出大事了!”一位身着丝绸的长者起身,皱眉斥责:“浑小子,这是何等场合,容得你胡闹?再大的事,也不能扰乱刘家主的雅兴!”小厮立刻噤声,但他显然有重要消息要传达,脸色涨红,憋得满脸焦急。刘元化摆手示意,说道:“有什么事,说吧。”小厮鞠躬,望着自家老爷,急切地说:“灾祸降临了,老爷。刚才有一队衙役闯进府邸,说是老爷和少爷这些年犯下滔天大罪,列举了十几项罪名,要拘捕你们,并要抄家!”什么!那位「老爷」顿时惊骇不已一步跨出,他抓住了侍童的衣领。“胡言乱语,哪里来的天巡使者,胆敢闯入吾宅?”侍童颤抖得几乎要泣不成声。“小的不敢欺瞒,大少爷尝试阻止,却被一刀斩于马下,我逃脱得快,亲眼所见,立刻前来禀报。”老者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他急忙望向宝座上的刘元化,哭诉道:“家主,您要为小的主持公道啊!”刘元化皱紧眉头,转向苍梧郡郡守。“严大人,这些天巡使者从何而来,竟敢在白日里肆意剥夺生命,掠夺百姓财物?”他不待对方回应,便径直定下了基调,显然在苍梧郡中他早已习惯了颐指气使。郡守连忙起身,一脸困惑地回应:“绝非本县的天巡,或许是来自邻郡的?”侍童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些使者身穿漆黑的制服。”黑色的制服?众人面色骤变,立刻联想到天巡监的铁骑。然而,没等他们多言,另一个侍童冲了进来。“老爷,出大事了!”随后,人群纷至沓来。“老爷,灾祸降临了!”“老爷,咱们府邸被搜查了!”“老爷,快回去看看吧!!!”接踵而至的噩耗,犹如雷霆般轰击着这群士绅的心灵。:()生死无惧的我愈战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