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完全惊住。接下来都不知自己怎么带的路。对徐韫也只有了浓浓的钦佩。而徐韫——一脸平静,心里却偷笑:巧合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让我装了一回高手!高手徐韫被带到了一处偏殿的房门外。小内侍进去禀告后,才请徐韫进去。徐韫进去之后,果然如同自己所料,看到了神色复杂的萧折月,以及周身都散发着冷淡的姜妙陛下。萧折月看着徐韫。徐韫坦然行礼。姜妙陛下抬起头来,看住徐韫,只说了三个字:“说说吧。”光看这个态度,换一个人,只怕都要吓破胆。毕竟这么冷淡,和从前完全不一样,怎么看都是厌弃了她的表现。但徐韫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话,就预料到了这些后果。当即,徐韫自己起身,笑了笑:“陛下容禀。这件事情,臣的确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爱重我,臣理应竭尽全力来办成此事。可臣却如此不识好歹——”她如此说自己,倒把萧折月的表情弄得更无奈了。姜妙陛下没什么反应。徐韫继续往下说:“但臣大包大揽容易,可事后呢?若办不成这件事呢?”“那岂不是反而让陛下丢人?更坐实了外头传闻,说臣是陛下们矬子里头拔将军,才得了这个探花郎的名号?”“那时,丢的都不是臣的脸。而是二位陛下的威信度。尤其是您——身为女子,只怕到时候他们更加会有话说。”姜妙陛下已是看住了徐韫,目光虽仍旧冷,但好歹缓和了一点。这代表着,她把徐韫的话听下去了。但这些话,并不能完全说服她。姜妙陛下抬抬手。萧折月便飞快道:“人脉这些,你何须怕?陛下自然会帮你——”“陛下。”徐韫打断了萧折月,语速也快了起来:“您二位陛下推行此令,所为为何?是为了国库,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我徐韫。”“高煦身为世家子弟头一人,本身代表的就是世家。而那些富商,也多和世家有联络。别的不说,有些只有世家才能做出来的东西,最后都是如何卖的?又是如何炒到了那样高价格的?”“商人功不可没。同样,因为这一层关系,他们也产生了一些绑定。”“若真世家为了压制我,从而让商人们不肯配合,甚至于反对阻碍此令推行。那便得不偿失。”“华国百废待兴。不宜再因这些矛盾,阻碍发展。”徐韫轻叹:“南方纵是已到末途,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南方全力反扑,我们……虽不会败,可必会影响颇大。”打了这么多年仗的百姓们,早就不想再打了。唯有快速发展,才能震慑四方,保护自己。徐韫又是深深一拜,歉然道:“方才情急无状,还请陛下责罚。”一口一个“我”的,的确是有点儿失态了。谁知,姜妙陛下反而一笑,语气舒缓下来:“到底还是年轻。不过,年轻好啊。这急躁得顾不得别的样子,倒让我想起四个字来。”“赤子之心。”姜妙陛下看一眼萧折月,笑盈盈调侃了一句:“阿月,你在这方面,就不如她了。”
萧折月面无表情:“陛下,臣年纪大了,而且自幼学规矩。”姜妙陛下笑出了声。徐韫也禁不住笑了笑。不过既然不责罚,她也没惺惺作态等人喊起,自己就麻溜地站直了,等着后文。姜妙陛下笑完了,又看徐韫:“真不是为了摆脱谁?”那语气,七分调侃,三分认真。徐韫心里“突突”了一下,一瞬间,鸡皮疙瘩都有点儿起来了。但这个时候,能表现出来吗?不能!所以,徐韫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她甚至和姜妙陛下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敬不敬的先不说,只为了表决心。笑话,这个事,它只能回答不是!徐韫一脸诚挚:“我真的想锻炼我自己!毕竟从前这么多年,我都困在小小的道观里,对外界消息知晓,全靠偷听我爹他们说话。我觉得,我欠缺太多了。”她叹:“就是胆子也很小。远远不如高状元他们。”徐韫举起手来,发誓道:“若有半句假话,我这辈子嫁不出去!”萧折月眼睛都瞪大了一点。这个誓,多少有点儿毒了。姜妙陛下看了徐韫一眼,微微摇头,显然是没跟萧折月一样:“嫁人不嫁人,重要吗?你少糊弄我。”“不过,既你话都说出去了——”姜妙陛下微微一笑:“那就做不出成绩,一辈子也别回来了。”徐韫心头一颤,有一点被吓到。但她稳住了:“那是自然,做不出成绩,我哪里好意思回来见您。”姜妙陛下斜睨徐韫一眼:“那就从县令做起吧。什么时候后悔了,好好求求朕,朕也愿意看在你年轻的份上,帮你一回。”徐韫顿时舒了一口气,喜笑颜开,连连道谢。那副样子,让萧折月只想到了三个字:狗腿子。顿了顿,徐韫就说起了正事儿:“不过,我虽然不适合,但都让高状元把功劳占了也不合适。陛下,要不,您看看陆安和曾无羁呢?我看他们一个沉稳,一个会办事,放在一起,说不定有奇效!”姜妙陛下笑了,有点像被气的:“你自己放着高官厚禄不要,倒替别人操心起来!”徐韫讪笑:“这不是举贤不避亲嘛。”最后徐韫被轰出来了。不过,萧折月亲自送她出来的。出来后,萧折月满脸不赞同地摇头:“这次你真是错失良机了。徐韫,你不是就想出人头地吗?”不然,豁出命去科举做什么?徐韫“嘿嘿”笑了笑:“因为我真盼着咱们华国好啊!”当然,还有一点是因为她真的惜命。那时候,不拼命不行,现在,能不拼命就别拼命吧。她也是上有老的人呢。哪能那么鲁莽!反正现在,徐三郎再来动她试试!对于徐韫这幅嘴脸,萧折月把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了,但没忍住,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