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在这里的彭格列莫名其妙的扑了上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玩家还没理清楚这家伙是怎么把话题突然跳到那个把彭格列十代目送进棺材的计划上去的,但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赶紧把身上这只兔子撕下来。这可是好感度第二红的泽田纲吉啊!玩家哪里敢让他这么抱着啊!在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之后,玩家看着那些红彤彤的好感度条有且只有一个想法:run!idoli!run!赶快跑!别回头!这位迎战任何敌人时都不曾退过哪怕一步的铁血玩家,面对彭格列时却破天荒的退了。逃避可耻但有用jpg“松手,彭格列,你到底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单纯的脑子被雨水泡短路了?我可不是你的守护者,”玩家垂眸,假装自己听不见另一个人隔着潮湿布料传过来,简直震耳欲聋的心跳,“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你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用手臂环着我的脖子。”“现在拿着指环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又沉又冷,“我可以不追究我交代在彭格列的那条命。”玩家试着用彭格列岚守进行威胁,言下之意是如果泽田纲吉不识相一点,他不介意去找狱寺隼人一命还一命。“不可以!”泽田纲吉的后颈从湿漉漉的发丝中露出来,在窗外一闪而过的白光中绷出了一道颤抖的弧度。他哑声说:“不可以……”玩家:“那就……”“不可以不追究。”棕发青年非但没有放开他圈在玩家脖子上的手臂,反而还小心的紧了紧,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不用力——因为瓦利安云守是一朵太过自我而随性的云,他知道,要是逼得紧了,云会从他的指缝中毫不留情的飘然离去。玩家错愕的低头,无处安放的手刚要落到泽田纲吉背上,就见青年抬眸用下着雨的琥珀色眼眸极认真的看向他:“小野,你要追究我。”“你要追究我瞒着你进行了那个计划,害你猝不及防的品尝到失去的痛苦。”“你要追究我向狱寺传达了莫须有的怀疑,致使他与你刀剑相见。”“你要追究我阻挠了瓦利安的通讯,害你你孤身一人在最不该的地方走到了最后一刻。”“你怎么可以不追究我……”彭格列终于松开了环在玩家脖子上的手臂,但是还不等人松口气,他牵起了玩家无处安放的手。两人的惯用武器其实很相似,彭格列使用的是拳套,而瓦利安云守使用的多为拳刺。虽说前者“总是皱紧眉头,仿佛祈祷般地挥动拳头”,而后者则挂着温和的笑容,摧枯拉朽的摧毁一切任务目标,但二者的手却的确是相似的。他们会拥有相似的伤口,相似的茧痕,握紧时相似的姿态。现在泽田纲吉就这样牵住了另一个人与自己相似的,却愣是大了一圈的右手。他把自己的手用力盖在玩家的手背上,手指穿过对方的指缝,将这只为彭格列摧毁过敌方目标,也硬接过敌人的攻击的手固执的摁到自己的胸膛。玩家当然可以挣开泽田纲吉,但是当他低头,大空那片澄澈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不难想象如果拍开泽田纲吉的手,这家伙会怎样可怜的在他出生点碎成一地难以拼凑的玻璃碎片。“嘭嘭”“嘭嘭”青年难以抑制的复杂情愫混在这愈演愈烈的心跳声里,震得人手掌发麻。“小野,”他说,“你连心脏都在我这里。”
——所以你怎么可以不追究我。泽田纲吉发尖的水滴“啪嗒”一声,砸落到他与玩家交错的手上,分明是冰冷的雨水,却无端的让人联想到滚烫热烈的眼泪……或是从心间流淌出的血。“我欠你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彭格列的眼睛里下着雨,却浇不灭更深处燃烧着的火光,他苦笑着,垂眸轻轻的说,“可是怎么办啊小野……”“我其实真的……”玩家瞳孔一缩,还和青年交错着放在一起的右手下意识的一使劲,将身体有瞬间失衡,差点摔了下去的彭格列用力拽回了怀里。“喂,泽田……纲吉?”“嗯,抱歉,”重新站稳的棕发青年摇了摇脑袋,脸上下意识的扬起了笑容,“刚刚稍微有点头晕呢,刚刚说到哪了?我……”玩家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任由棕发青年迷茫的歪了歪脑袋站在原地,而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平静的喊——“六道骸。”“……”玩家看见“泽田纲吉”愣了一下,旋即褪去了彭格列十代目身上那种澄澈温润的气质,更多漆黑粘稠的东西在那个笑容里缓缓流淌:“kufufu,戳穿得真快,我还以为我学得挺像的呢。”“我和泽田纲吉有这么大的差别吗?”玩家对此的回应是从背包里掏了支钢笔,反手一扔,“啪”的一声打开了书房的灯,然后大步拉开了两人之间抬手就能够到彼此的距离。这下子,终于不用依靠阳台外面忽闪忽暗的雷雨照明了——虽说到他们这种等级,黑暗本就不可能欺瞒谁的眼睛。棕发青年歪了歪头,前一秒还被湿漉漉的发丝掩住的右眼暴露在空气里,显露出轮回之眼那写着数字的诡异红瞳。“kufufu,真可惜,”六道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明明连灵魂都相似到足以引发共鸣的程度了,却还是瞒不过你,小野君。”“可惜?”玩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演也要演得像一点吧,你自己摸摸你的嘴角。”可怜的彭格列,嘴角都被快笑裂了。“啊是吗,”六道骸顶着泽田纲吉的身体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或许是泽田纲吉在高兴吧。”高兴什么?高兴瓦利安云守一眼就分清了他和幻术大师六道骸。当然,六道骸也同样会这样想。“小野君,”露出了雾守那种略带邪性的笑容,六道骸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脸颊,笑得仿佛身后有成片的黑色百合绽开,“你能一眼认出的,是我还是彭格列啊?”他知道自己期待听见怎样的回答。但他也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他想要的回答。毕竟,不管瓦利安云守认出的是彭格列本人还是彭格列的雾守,都……有某种阴暗的情绪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迅速的积累,在那高高勾起的笑容之下,藏匿于彭格列躯壳中那个黑暗不详的灵魂却冰冷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嫉妒混着血液囫囵堵回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