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箱子带走了多少?”
“带了二十箱,他拿着殿下的令牌,守山的兄弟不敢抗命。”他见李庭霄微笑盯着自己看,只觉得那笑容渗人,于是更加小心,“守山的问他来着,问是不是殿下的命令,他不回答,守山的觉得奇怪,所以等他搬完了就赶紧下山禀告!”
不料,李庭霄却嗤笑了一下打断他:“二十箱!”
怎么看这意思,还少了?
刁疆擦汗:“还有两百兵呢,还特意去亲卫营喊了老艾跟他同行,他们这是……”
李庭霄长长吐出一口气:“随他去吧!”
知道带钱带帮手,这还让人放心点-
近来,煜王破天荒地每日早朝,他时刻板着脸,浑身肃杀之气,众大臣谁也不想跟他搭茬,连代理朝政的太后都不敢与之对视。
可今日早朝,她却不得不应对他咄咄逼人的问话。
“岭南王兵败,西江王一夜之间占了大半个淮西道,母后派去的钦差是废物吗?”李庭霄冷声质问,“生死存亡关头,皇兄还不出面,母后不给众位臣子一个说法吗?”
“煜王!”太后崇氏气得拍了下扶手,“说了陛下身体欠安,你想他加重病情不成?”
李庭霄冷哼:“陛下将近半年未露面,怕不是病体沉重,不该早立太子吗?”
崇氏猛地站起来,怒斥:“煜王你大胆!想造反吗?”
李庭霄欠了欠身:“母后想代理朝政到什么时候?以儿臣之见,正因为皇兄一直不出面,所以岭南王才败了。”
此话明显别有深意,众臣窃窃私语,有忠心为国的老臣已经开始点头应和起这个平时不怎么待见的煜王。
崇氏怒瞪他:“把话说清楚!”
“母后当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都是我湘国的股肱之臣,有什么可避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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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环视一圈,轻轻一笑:“母后,最近见到皇后娘娘了吗?”
崇氏一怔。
她的反应完全在李庭霄的预料之中。
今天是石皇后离开天都城的第十六天,也是白知饮离开他的第十七天,他每天上朝盯着太后的动向,看似慵懒随意,却忙成一只陀螺,“一切结束后去找白知饮”的执念就是不停抽打他的鞭子。
他背地里所做的事,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稍有差池便会落入下方的深渊,拉着周围人一起粉身碎骨,正是一环扣一环的缜密安排,才换来今日摊牌时的十足底气。
崇氏掌心开始冒汗,对连丕使了个眼色,然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皇后?不就在后宫吗?还能上哪?”
话虽如此说,可却心虚极了。
想来,她好像有十几天没来跟自己请安了,也没去肖妃那接心儿。
太后事先吩咐过肖妃少让皇后跟心儿亲近,可能正因此,肖妃没刻意禀告这异常状况。
她暗骂自己大意,以为石珂那懦弱的性子,再闹腾也翻不出自己的掌心,真没想到,她居然跑了,而煜王居然知道!
他们是一伙的?
崇氏越想越心惊,望向李庭霄的目光现出一丝歹毒,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不好当场发作。
李庭霄面向众臣说:“皇后在后宫最好,若是不在,那我们湘国未来可能要腹背受敌,各位还是早寻出路吧!”
“煜王,金殿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崇氏努力压制着怒气,问道,“后宫之事,你又不常入宫,是如何得知的?”
李庭霄看了眼正低头沉思的肖韬素,冷笑:“后宫之事,肖右相一个外臣都一清二楚,我作为陛下的皇弟,知道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不是再正常不过?”
突然被提到名字,肖韬素豁然抬头,愣了片刻才指着自己:“殿下是在说老臣?”
李庭霄冷冷一笑:“右相不是常常到后宫去探望太后?有时还带着令郎一起去,不然,陛下前阵子能生那么大的气?”
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肖韬素瞥了眼太后,见她面色不善,便上前几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李庭霄的鼻子:“胡说八道,别以为你是煜王,就能随便污蔑我!”
“清者自清啊,右相,你急什么?”李庭霄慢慢挡开他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展示给身旁的黄淼看,“黄相,来看看,这是后宫宫门记录出入情况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