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多年无子的皇后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只是这一胎落的无声无息,甚至许多宫妃都不知情。
那时太后已暗害了许多龙胎,这一次帝后也只以为又是太后在暗中下手。奈何当时皇上还不敢与太后撕破脸,中宫被人所害失了嫡子,一国之君却连大张旗鼓地探查凶手都不敢。
只有皇后心中直觉有些不对,便悄悄命人暗中探查。孰知最后得出结果,真正下手之人并不是太后,而是夏妃。
皇后悲痛欲绝,当即要将夏妃传来问责,却被皇上拦了下去——他那时正要用夏妃的父兄,不仅不能问责,还要大肆恩宠。
纵使事后皇上对皇后多有补偿,可于皇后而言,这依然是她无法忘怀的仇恨。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这一次夏妃有孕,皇后虽答应了皇上保护夏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实则却没有半分动作,反倒是乐得在暗中看戏。却未想太后一反常态,只简单试探了几次,见夏妃防范严密,便干脆利落地收了手。
皇后等了又等,却不见太后有所动作。眼见夏妃胎像已稳,再不作为只怕就要平安生产,皇后思虑了几日,最后到底还是仇恨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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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从头到尾的算计,陆月寒都是知情人。或者说,她本人才是始作俑者。
太后不肯让高位妃嫔生子是为了康王,陆月寒和任雪霁则是为了长生。从夏妃怀孕伊始,她们便没打算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但没有对夏妃动手,却是任雪霁向太后谏言的。其目的,便是皇后手中的凤印。
无论皇后内心如何做想,但明面上她为人贤良淑德,御下恩威并重,一言一行堪称后宫典范。皇上又正用着皇后,对于中宫敬重有加,恩宠不断。想从皇后手中夺了凤印,实非易事。
“丧子之恨,或许是皇后唯一的破绽。”
任雪霁望着陆月寒,眼中仍有疑虑:“若是旁人,多半不会出什么岔子,可皇后毕竟是一心一意为陛下……倘若,她真的不曾动手,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夏妃生下皇子?”
“她若真的是一心一意为陛下,便不会看着我们几番动作都不闻不问。”陆月寒温温柔柔地说着最残忍的话,“或许她会为着陛下保下这个孩子,但孩子的母亲,她定是不会放过。”
她手中握着墨条细细研墨,口中也不紧不慢道:“最多,不过是等到夏妃生产那一日。女子生育本就是过鬼门关,想要弃母留子实在是再容易不过。再说皇后本就与夏妃有仇,便是皇上也会默许她这样做的。”
陆月寒抬起眼,细语轻声地道出最后的计划:“且不说生下来的许是个公主,即便是皇子……一个没有生母护着的婴儿,很容易出一些意外。”
“好算计,好谋划。”任雪霁赞叹道,“不愧是鬼见愁。”
陆月寒微微一笑。
许云深却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太过残忍?”她本
15、宫斗()
就温柔心善,做了母亲后更是听不得这些。
只是她心软,任雪霁却心肠冷硬:“云深你可莫犯了糊涂。你容得下旁人,旁人可容不下长生!你别忘了,长生毕竟占了长子的名分,你不想争皇位,旁人却容不得你不争。”
“何况,若是日后长生想要皇位呢?”陆月寒轻声蛊惑道,“你可忍心叫长生不许有这个念头?长生他,可是皇长子啊!”
“便是不说皇位,只说如今。”任雪霁接口道,“如今宫中只有长生这一个孩子,皇上都能对长生不闻不问,若是再有另一个皇子,这宫里可还有长生的容身之处?”
“他既然不在乎长生,凭什么再有别的子嗣?!”陆月寒断然道。
再温柔的女子,在保护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坚强起来。许云深顿时道:“是我想岔了。”
陆月寒微微一笑:“这就是了。”
她既然此生无子,凭什么罪魁祸首可以子孙满堂?
事情的发展比她们推想的更加顺利,皇后果然按捺不住,亲自出手。陆月寒一边命手下暗中行些方便,一边也在悄悄留存证据,引而不发,静待来日。
待到如今夏妃落胎,陆月寒在宋令璋的掩护下假作几日忙碌,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整理出来,二人分别递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