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校区安静而美好,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不见尽头的林荫小道上,顾之和宋司琰并排而行,影子在地上相依相偎,就像曾经无数个普通的午后,宋司琰都会不厌其烦的穿越两个校区过来找她,只为变着法子哄她高兴。回想起来,这一切就像昨天发生的事,然而回首,却已经是几年前。时间如同指尖滑过的细沙,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滑走,只留下回忆的痕迹和岁月的印记。收回思绪,顾之嘴角挂着抹很浅的笑,问宋司琰,“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宋司琰点头,神情很平静,“等你跟傅宴书回了a市我就走。”“?”听着怎么那么像故意的?顿了下,顾之才问,“那,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宋司琰说,“这几年一直都说想要停下来,却始终没做到。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事业也完全停了下来,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准去到哪个地方突然喜欢上了,住一段时间也不奇怪。”也就是说,这是一段没有归期的旅程……“你若打算和傅宴书办婚礼,记得通知我,我肯定会回来的。毕竟……我还没见过你穿婚纱的样子。”宋司琰依旧笑着,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顾之抿了下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的抓了下衣服,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发生过这么多事以后,他们既不能像过去一样亲密无间,也不能像陌生人一样保持距离。即便感情依旧,两人之间也似拉起了一条隐形的线,谁都迈不过去。“顾之。”沉默了半晌,宋司琰忽然唤了顾之一声,顾之抬起头,眼底带了些许的难过和茫然。他笑了下,伸手把顾之两边嘴角向上支起,做出个微笑的弧度,很认真的说,“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人,所以在我找到以前,你就给我开心的笑着。不要难过,也不要心存愧疚,你没有对不起我。嗯?”喜欢没有对错,只是碰巧那个人不对。顾之想,她是能懂宋司琰意思的,重重的点头,眼尾微微泛红,“那么好的宋司琰,一定会找到很好很好的人!”“可不是。”宋司琰十分认同的点头,调侃道,“哪能像你,这么死心眼就喜欢傅宴书一个,外面的花花世界都还没见过就被傅宴书给骗了。”顾之无奈的笑了下,说了句,“傅宴书很好。”“对对对,你家傅宴书全世界第一好……”宋司琰的话突然断了,也没跟上来,顾之回头看他,还没问怎么回事,就见他下巴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他的脸上仍旧笑着,又似不大高兴。顾之顺势看过去,微微一愣。男人站在林荫小道的出口,双手插在衣兜里,似在那里等了很久,又似才刚来,嘴唇微微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深邃幽暗。宋司琰低笑了一声,低声嘟哝,“一会不见就追到这来,果真是醋坛子。”没听到宋司琰的话,却又听到他好像有说什么,顾之继续看着他,“你刚……”话还没说完,宋司琰双手突然搭她肩上,把人转过去,微微用力推了她一把,嫌弃的说,“快走吧,你的世界第一好来接你了。”顾之刚要回头,就听见宋司琰说,“就这样走吧……”顾之怔了下,站了两秒,抬脚朝傅宴书走去。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转瞬即逝,让人还没来得及辨别清楚就已经没了味道。宋司琰紧紧的盯着顾之的背影,似要把她的模样刻进脑子里。这几年他们分离的场面其实很多,每次他离开a市要去哪里工作,都是顾之送的机,渐渐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回头能看到顾之。这一次,换他送顾之离开,他才愕然发觉,原来被留下的感觉是那么的孤单。唇边扯出个难看的笑,还未等顾之完全走近傅宴书,宋司琰已经转身离开。……走了一小段路后,傅宴书突然说,“带我参观参观你的大学。”“傅宴书,这学校你怕是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吧?!”她可没忘记旧房子那里的照片,就不是傅宴书来一次这里就能拍全的。在外吹风久了,顾之的手微微有些凉,傅宴书连带她的手一起放进衣兜里,替她捂暖,“可我就想听你说,听听那些我没参与到的你的人生。”“……”傅宴书要这么说的话,她确实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人慢吞吞的在校区内走着,每到一处,顾之就认真的给傅宴书介绍这是什么地方,或她在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一直以为几年时间能发生很多事,多到可能未必有时间能说完,直到后来她才发现,没有傅宴书在她身边的这几年,她的生活就跟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波澜。每日除了上课泡图书馆,就是躲在宿舍里看剧睡觉,到了假期也就回a市,或在顾易的强烈要求下出去旅游。,!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开始疑惑,这苦行僧一样的几年,她到底是靠什么熬过来的?走过竹林的时候,傅宴书突然停下来问她,“开学的第一天,班里不是组织过埋时间胶囊吗?毕业后,大家都去把时间胶囊挖出来,就你没去,为什么?”不知道傅宴书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会知道,顾之愣了下,讪笑道,“因为没什么好看的。”“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时间胶囊埋在哪里?”傅宴书这句话,顾之明显听出他的意图,往竹林的深处看了眼,一副很认真在想的表情,随后摇头,一点都不心虚的说,“忘记了。”傅宴书轻笑,一眼识出顾之的小把戏,拉着她往里面走,“挖出来,我想看。”“就……年少无知时做的无聊事,有什么好看的?”顾之掉头要走,傅宴书却拉住她。“十八岁还年少无知?a国法律,十八岁都能登记结婚了。”顾之很认真的给傅宴书普法,“c国不行,女的要二十,男的还要二十二。”傅宴书乐了,挑眉看着顾之,“这么心虚,顾之,你到底在时间胶囊里面写了什么?”“……”顾之噎了下,眼神逐渐闪烁,“什么都没有,就……像大家一样,对未来的一些期许。嗯。”说完,顾之还很认真的点头,似在肯定她的说法。“我想看。”“……”顾之抿着唇,最终还是在傅宴书的淫威之下把时间胶囊挖了出来。递给傅宴书的时候,顾之的眼神都是虚的。“顾之,你这……”看完玻璃瓶里面写的东西,傅宴书张着嘴,无语了几秒,看向心虚到头差点埋坑里的人,最终总结,“人家写对未来的期许,你写的是诅咒吧?!”顾之缓缓的咽了口唾沫,把信纸拿回来折好放口袋里,干笑了两声,“那时候你对我说了那么狠的话,我几乎恨死你了,言语就难免激烈了些,不过情有可原。你要原谅我,不然就是你的不对了。”还倒打一耙。“你男友一堆,我就没人:()傅先生别跑,我追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