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还真是,自打跳桥之后,他一见不到霍湘就心慌,陶权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一起不就是这样嘛!”霍湘好像笑了,没听清,“我是不是没给够你安全感?”“啊……”霍湘:“我以为来了大连会好点,结果你还是跳个礁石都要问我可以不可以,我记得你以前来龙井找我可是招呼都不打的。”这话讲得相当调侃,陶权不耐揶揄,直起身,坦诚道:“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霍湘没动,眼睫紧闭,享受着高温太阳。“这样啊……”对于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难免过于珍惜,可他霍湘又不是什么宝贵的物件,不值得他陶权这么紧张,而且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变成患得患失,不能让这件事发生。霍湘睁开眼,看到的所有一切事物都是干净的白色,除了陶权的身体。然后他侧身挨过去,不经意间用手抚住陶权身上正在打瞌睡的小朋友,没用多久就将其唤醒,陶权也睁眼,唔了一声。属于两人的海市蜃楼于此刻显现,横生一艘伟岸的诺亚方舟。陶权有些惊恐,他明知道今天会迎来这一刻,却还是无比慌张,忘了如何保持平稳的呼吸。每艘船的运作都由精密的仪器构成,霍湘虽然没有驾驶经验,但他知道这艘诺亚方舟的运行机制。他任由陶权身子倾斜将自己压到沙发上,日光浴让两人浑身发烫。“我可以……”陶权小声道。然而话音未完,霍湘凑过来堵住了他的嘴巴。这个吻即是方舟引擎的能源,注入的越多,方舟的效能越快。“可以。”几秒后霍湘给出了答案,尽管他不知道陶权想说什么。陶权眼神闪烁,小心翼翼抬手,寻找霍湘的小朋友。一丝诧异猛然攀上心头,他发现霍湘真的比自己还大,——怎么能有这种事!震惊之余,等待他的是两艘方舟的船体碰撞,它们既在日光下,又处于无从得知的领域。没用多久,霍湘变成咖啡店那个永远在擦玻璃的店员,双手湿漉漉,擦也擦不掉。陶权的瞳孔已经涣散至极,如同他无数个躺在野合宿舍的那张床上,假装霍湘就在身边,搅动潮湿的幻想时那样。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唇齿交流间和霍湘交替驾驶方舟,终于在霍湘雷打不动的脸上,看到一些他想要的表情。方才饮下的酒气残存,混在海风里吹来。两人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紊乱。这是他们法,可又刺激万分,或许,是太阳太过炙热了。诺亚方舟们临近终点的前几刻,两人同时变得焦躁不安,更粗重的呼吸,更原始的触碰,海啸倏地抵达,将两人吞没。最后,两艘方舟相撞着抵达目的地。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它即为终点。“我……”陶权望着刺眼太阳大口喘气,“我怎么感觉我俩在打架。”这么说也没错,驾驶很耗体力,两人早已被汗打湿,眉梢连连坠珠。霍湘伸手擦掉下巴上的东西,他根本没办法分清这是谁的,“累死你霍哥了。”陶权发笑,舔了舔霍湘的下巴,安心躺住,一动不动。两人在清爽的海风里抱着,眼角余光还能瞄见海浪的波光粼粼,谁也不想起身。过了很久,霍湘忽然干笑了两声,还是一种陶权从未听过的笑。“怎么了?”他问问。霍湘把黏腻的手往陶权腰下滑,这人浑身都是腱子肉,手感实在太夸张了,“我……可能得跟你说个事。”
“啥事?”“给你十秒做心理准备。”陶权蓦然紧张起来,先是以为霍湘打算今晚把他送回白象,又怀疑霍湘要说这一切都是施舍,要跟他分手。“以前没考虑跟你在一起还有个因素……”“什么因素,快说啊。”霍湘又笑了,“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俩撞号了。”海风一刹那就停了,不,整个世界都停了。陶权的表情非常精彩,方才的快乐顿然消散,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震惊过。他愣了几秒有余,然后噌一下起身。“啊?!”他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吗!!让事情变得更滑稽的是,陶权在这一刻想到的竟然是:“你跟卫天城说过这事儿没有?”这回轮到霍湘脸色不好看了,他本来就很排斥卫天城这个名字出现在他和陶权的关系里,尤其是此刻,他刚跟陶权上一垒的时候,“你觉得呢?”陶权当然觉得不出来,恨不得立马从船上跳下去,喊着:“哇啊,我不知道!!”“当然没说啊!!”霍湘喊道,“我谁都没说过!”陶权情绪稍微好了些,大脑飞速运转,皱眉接着喊:“但你之前不是还用润滑剂那个吗!”“哪个?”霍湘反问道,“润滑剂不是用在前面更多吗!”我靠,居然没法反驳!“不是,到底咋回事啊!”他根本摸不着头脑,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霍湘快笑死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挑这个时机说,两人都还没去洗澡,就浑身黏糊糊地在日光下吵架。“你别问我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事实如此?”陶权回想霍湘身上的种种,一些事好像得到了说法,以前那些追霍湘的人估计跟他一样是把霍湘当0的,所以霍湘才根本不带考虑。陶权当场泄气,暗道一句我是傻逼吧,跳完桥那晚他俩一块洗澡,他还很疑惑,为啥霍湘身上会有种粗暴的气息,不成想那不是错觉,是霍湘这方面压根就很粗暴狂野。“不重要,”霍湘靠过来环抱陶权说,“平时就像今天这样,也挺好的。”好个屁啊!拼个刺刀有什么好的?!他要的两人的距离是负的!负的!懂不懂啊!“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话……”霍湘又说,“现在反……算了我还是不说了。”陶权马上急了,“可千万别说!”他也开始知道霍湘的心思了,什么反不反悔的,晦气!过了一会儿,陶权蔫巴着躺在霍湘身上,又很不服气,“是有点难接受,你让我想想。”霍湘笑起来,捏了捏陶权的腰,“好,你想想。”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都触及最原始的底线了。但总不能一直不说,最近他和陶权的亲密接触太多,自己压抑需求也很烦躁。“走吧,”霍湘起身,“下楼洗澡去,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得慌。”陶权还在震惊中,懊恼地看了霍湘一眼,“你先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霍湘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头迈步,晃荡着某样东西离开了陶权的视野。狭窄的沐浴日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