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万里,海滨城市焕发它本有的面貌,星海广场穿梭着大量游客,游乐场传出小孩子的尖声大笑,啤酒坊宴会厅传出舒缓的萨克斯。霍湘租了两艘游艇,60尺的供水手和船长休憩,98尺的由他们独享。三层游艇从港口驶出,划破平静的浪,一路往东。两人站在顶层的日光浴区,听水手介绍区域的设施。“这艘爱丽斯是我们最漂亮的船了,你看她外部线条,比那艘60尺的漂亮很多,今年才引进来的,……这个浴缸要帮你们撒点玫瑰花吗?”陶权赶忙上去阻止,“不用了。”水手噢一声,“你们可以先在顶层看会儿风景,主层视野没那么好,可以等到地方了再下去,如果想吃东西可以看看我们的小程序,不用管套餐里的内容,全都不收取费用。”末了又补充道:“对了,我们还给两位附赠了一瓶今年限定款的酩悦香槟和山崎梅子酒,要给两位冰上拿过来吗?”“先开香槟吧。”霍湘说。水手一声哎,下楼去取了。陶权坐到霍湘身旁,“咋租了两天?那得多贵啊。”“不是跟你说了别想钱的事儿吗?”霍湘靠在洁白的皮沙发上,以前一直觉得这些高档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可到了这时候又觉得98尺游艇还是不够豪华。“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陶权有点急了。霍湘笑笑,拿起木桌上的扑克牌拆开,“会打德州吗?”这话被端香槟桶上来的水手听到了,忙道:“一般我们是不让打德州的,之前有人聚众赌博我们被罚过。”水手将香槟桶放下,“不过你们就俩人,玩玩应该没啥事。”“其实我不会玩,”霍湘笑道,“我只会斗地主。”“那就更没事了。”说时水手推开香槟,那充满仪式感的“嘭”在不经意间发生。陶权把香槟塞进冰桶,“那你会打斗地主吗,陪我俩玩会儿?”水手有些犹豫,见霍湘开始发牌就坐了下来。为了不让打牌上升到赌博的性质,霍湘把底分设置成了一块钱。陶权还没和霍湘打过牌,前面打得小心翼翼,拿到好牌也不抢地主,说什么都要跟霍湘一起当农民。霍湘不这么想,不管好牌烂牌,只要有机会翻地主他就一定要翻。这种豪迈的大牌风格会让形式变得很有意思,水手和陶权都以为霍湘手里有大牌,出牌是谨慎再谨慎。其实这是摇骰子式打牌,用唬人的气势进行心理压制。打了一会儿,陶权逐渐看出其中端倪,但他又不想让霍湘输,全程装傻,配合霍湘欺负小水手。“钱没多赚多少,还赔了四块。”结算时水手哀嚎道。霍湘当然不会真的欺负水手,给水手转了几百块当做小费,目送水手跑回驾驶区跟其他人炫耀。“你刚有牌怎么不压我?”霍湘问道。陶权若无其事地躺倒,望着青蓝天空上缓缓移动的白云,“我哪知道你就剩个对三!”眼前,城市正在离他们远去,化成一条线,四周海域风平浪静,涡轮发动机嘚嘚嘚响着。霍湘倒出冰得正正好的气泡酒递给陶权,自己那杯一饮而尽,“你们一单的v是去哪儿拍的?那会儿是天气还冷吧。”“澳洲,”陶权答道,“那边是夏天,挺热的。”其实霍湘知道,陶权在私信里有说,他今天带陶权出海也是为了满足陶权当时想跟他一起出海的心愿。不过对陶权来说,那些梦想往往都是一时的念想,自己不会记得究竟说了多少件想和霍湘一起做的事。但霍湘记得。游艇驰骋,划出的海浪逐渐变得澎湃,他们的目的地是远离海岸的中海域。
到目标点后,船长给总部发了坐标,率领水手转到60尺的游艇,将其开出百米之外,给两人留足隐私空间。金灿灿的日光照在海面上,如同万千破碎的镜子。霍湘起身来到完全露天的浴缸旁,里面的水已经被太阳照得温热,“泡吗?”陶权当然说好,当场脱掉上衣走过来。“我去拿点吃的。”当霍湘拿着三明治回来,陶权已经脱光躺在浴池里了,“这浴缸好像有点小。”“本来也是让你一个人泡啊。”霍湘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不跟我一起吗?!”陶权惊了。霍湘摇头,舀了一口酸奶塞嘴里,坐到浴缸旁的梯子,享受海风吹拂。陶权喝得微醺,胆子也大了起来:“你别跟我说你租两艘船没那意思。”“嗯?哪意思啊?”霍湘轻飘飘的说。陶权顿时就有赌气,有苦说不出,埋头沉下浴缸,吐出咕噜咕噜的气泡以示愤怒。霍湘反手坠入手臂,在水下用手指寻到陶权的嘴唇,塞入食指。“!!!”陶权猛地站起来,脸上不知道是喝醉的红晕还是被这动作刺激的。霍湘还是没回头,甩甩手继续吃酸奶,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每个地方的海景不尽相同,在海南,高耸的椰子树伫立在海边,成群结队的人玩着沙滩,围着彩色游泳圈进入水浪,到了傍晚,强日照会生成极为璀璨的夕阳,为一切事物披上只有赤道附近才有的光辉。厦门一带的传统渔村则会多出一副生灵的景色,潮湿渔网里跳动的海鱼,成群结队的鹬鸟飞来,时而落在桅杆休憩,时而振翅跃空,和当地渔民和谐共处。而此处,四周均无建筑,游艇停在辽阔的海域,他们什么都看不到。风渐渐静下来,船身不再那么摇晃,太阳也开始变得炙热。陶权泡到一半的时候霍湘不见了,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从浴缸爬出来去船舱找。直到发现霍湘在下边卧室洗澡,又迅速原路折返,跳回浴缸,生怕被霍湘发现。片刻后擦着头发回来,脱下腰上的浴巾丢到浴缸旁,示意陶权可以出浴缸了。陶权抬眼,发觉霍湘什么都没穿,悻悻起身背对霍湘,擦干身上的水珠。“不来晒日光浴么?”正要穿衣服时听到霍湘问。一转身,霍湘赤条条坐在露天沙发上,浑身被柠檬黄的日光包裹。陶权吸了一口气,丢掉浴巾,阔步走去。两人闭眼并排躺靠,胸膛残余的水珠叫太阳照出晶光,再很快蒸发,躯体变得干燥。这种感觉很新奇,没有蒸桑拿那么酷热,也没有平时晒太阳那么没劲儿,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暖洋洋的,困意很快就席卷上头。“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霍湘问。陶权半睁眼,看着霍湘朦胧的身体,“什么?”霍湘:“从那晚跳江后,你完全不让我离开你的视线。”陶权沉吟片刻,“瞎说,没有吧!”霍湘:“那晚我要去日料店,还有我半夜醒来尿尿你也非要跟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