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我。他道:“我也是。”每个字都毋庸置疑,说得缓而沉,“希望你能只为自己而活。”袁无功在后院安分躺了几日,徐英作为大姑姐作为长辈,中途去探望他,我不敢跟得太近,只得心惊胆战躲在院门外,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进去,满脸疑惑地出来。“他这到底是被谁收拾了?”她语气甚是诧异,“脾气好了这么多,也不油嘴滑舌了,总算有个人样了。”绪陵打着哈哈:“孩子年纪大了,总该懂事了……”“可惜我那傻弟弟没福,以前没停神地为他夫人们操心,就没过上哪怕一天好日子……人都死了,才知道要懂事了。”说完徐英便把脸别开,那种不肯示弱的倔强支撑着她自荒芜岁月一路行来,可当绪陵半揽过她,她还是闭上了眼,倚在绪陵胸膛跟人嘀咕:“你说我弟弟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没事,没事啊。”绪陵笑嘻嘻地拍抚着她,“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他安慰完徐英,转头就把我在小巷子里堵了。“给句准话,什么时候去见你姐。”他一改轻浮不着调的做派,姿态无比强势地给我来了个标准的腿咚,见我看地看天就是不看他,还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根本不允许我逃避话题,这回便轮到我打哈哈:“就这段时间,就最近……”绪陵闻言将眼眯得极窄:“你别不是准备就这么瞒着她,直到你走的那天为止吧?”“……”我诚恳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绪陵顿时痛心疾首:“做人,要有良心,你想想你姐,知书达理娇弱似花,含辛茹苦把你这个兔崽子拉扯这么大,你忍心让她余生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吗?”我:“难道我此刻去见了她,就有什么本质的改变吗?”绪陵明显还想接着以理据争,可他噤声,盯着我的脸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绪陵把腿放下,顺便还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他若无其事道:“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嗯。”“不会后悔吗。”“后悔?我只是走了一开始就决定好要走的路,谈不上后悔与否。”我说,“况且,我也没有选择权。”他陪着我往墙边一靠,一副老大哥谈心的架势:“怎么就没有选择权了,要走要留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垂下眼,漫不经心微笑着道,“绪哥,我与你不同,你是重生在这个世界,某种程度上和留有记忆的转世没区别,但我不是,我借用了闻人钟的身体,活着的目的是完成主神的任务,从头到尾,这其中都不存在我的意志,我没有选择权。”“……那换个说法,给你机会,你想留吗。”他步步紧逼:“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到底想不想留下来。”等了许久,绪陵便笑道:“你果然是想留——”“我会回去。”“……”我侧过头,对着绪陵一字一句道:“我爸妈在家里等我,他们养我十八年,我却未能尽孝一日,绪哥,我问你,做人能这么没良心吗?”
“对不起。”绪陵直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他就亲热地把我搂住,那动作跟他之前搂徐英没什么分别,一样一样的,可见他哄人的套路都不带变。“弟弟,你生气了?”我又看他一眼,道:“我生什么气,我和谁生气,生气有用吗。”绪陵:“……哇哦。”他莫名其妙地乐了,在那儿哼哧哼哧闷笑,我再好的脾气都被他笑得心烦意乱,当下挥开他的手就要走人。但绪陵喊住我,他煞有介事地道:“弟啊,既然你都决定要走了,好歹送我个离别礼物吧?”我抬眉,绪陵仍是不辨真意地在笑,他勾着唇,理所当然朝我摊开手,我颇迟疑了片刻,才也试着向他伸出手去。我在绪陵的掌心,一笔一画,慢慢地写下了一个字。“就这,这就没了?”“要是全都告诉你,我怕到时候走不了。以防万一。”绪陵便不再强求,他收手成拳,点头道:“行,我记住了……这么说来你当初还真没骗我。”我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对,不骗人,就算不骗人也能把人骗得团团转,你这本事,全天下再找不出为在重重监视下救出易安,袁无功和秦君同时决定用假死脱身之策,但由于这对师兄弟相处数年从未真正交心,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彼此互相隐瞒,最终导致易安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服下了双倍的假死药。易安并未当场死去,他倒地时,秦君还在心中暗喜计划成功,可秦君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而等袁无功接到消息,易安已在石窟因严重超量的毒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毒入四骸药石难救,袁无功只能在易安的请求下,了结了对方的性命。作为罪魁祸首,蔡仁丹是同尔雅一起到的,在得知了自家师兄死亡的真相后,尔雅可以说是鼓足了这些年全部的干劲,跟牧羊犬放羊似的将蔡仁丹一伙赶到了这附近——说起来二夫人似喜怒无常的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