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倒戈,绪陵就不提了,脚前脚后围着徐英打转,给他一根尾巴他能摇得飞起来……可姬宣谢澄这俩人居然也在徐英面前支吾其词,气短心虚!我不太清楚,当初我假死后,徐英在带我回黑风岭的路上是怎么跟我这几位夫人相处,不过就目前看来,英娘是永居上位优势不倒,而什么摄政王,什么天下第一,在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那都是要多腿软有多腿软,姬宣还好,至少稳住了气场,谢澄根本就是原形毕露,徐英问什么他答什么,点头如小鸡啄米,就这老实孩子的模样,欺负他都缺乏乐趣。譬如徐英问:“那个最缺德,最不是东西的家伙去哪儿了?”谢澄就说:“他在后院,被打了,受伤了起不来。”“被打?我记得他不简单啊,谁动得了他?”“……”“啧,一年没见,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有话就直说,男子汉吞吞吐吐成何体统!”“不是的,英姐,我——”“英什么英,姐什么姐,谁是你姐!”谢澄,兵败如山倒。幸而绪陵在关键时候还是够义气,借着带徐英去周边散心,三两下就把人带出门去了,临走前他遥遥向我递来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意思是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让我做好准备早死早超生。所以他就不该让徐英来这里!尽给我添乱!果然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觊觎我姐姐的男人给埋了……但我的想法遭到了易安的反对:“那不是你姐姐心悦的对象吗,你对他下手,不是在破坏你姐姐的终生幸福吗?”“什么叫破坏终生幸福!她要钱有钱要闲有闲,不需要男人也能活得很幸福!”“……”易安莞尔,“这个说法也不错。”我:“就是这样!”“那你是要破坏自己哥哥的终生幸福吗?”“……”“难道你不是把那个男人当自己的兄长看待?”易安的灵魂发问令我无法回答,千钧一发之际,在我脑袋上筑巢的玄凤,慢悠悠地来了句:“真好啊,都来串门,都来做客,闻人钟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如此对待,也一定会很欣慰吧。”“……”易安说,“……”但凡有条件,易安都得捧脸呐喊了:“鹦!鹉!成!精!了!”于是又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安抚易安,我对这个充满天选之人,主神系统,亡灵思念的世界观已经没啥好说的了,玄凤能跟处在我脑内的易安对话也不值得惊讶,好歹它正经也是我上司领导呢,除了会变凤凰炫个技之外,总得有点超长之处。别的无所谓,就是这一人一鸟连上线后便迅速统一了对敌战线,易安:“所以你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小君?”玄凤:“什么时候解开你二夫人的心结,完成咱们的任务?”我:“……”我只能敷衍三连:“很快,马上,在赶了在赶了。”
不赶不行。姬宣刚收到消息,说蔡仁丹那干同伙在得知这些年私下买卖人口的罪行败露后,丢下了一山洞的老幼病残,连夜要背着他们的实验室跑路——毕竟病人到处都是,至今为止的研究成果却不能浪费,等避过了风头东山再起,他们照样能把药王谷分号无良医院开到底。他们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还没跑出三里路,就被姬宣安插在附近的暗卫发现了踪迹,姬宣本想不走流程直接一网打尽,但被我拦了下来。“蔡仁丹也在其中是吗,那好。”我说,“就让他们在前面跑,你的人在后面追,适当引导路线,让蔡仁丹到这里来。”姬宣一听就懂:“你要让袁无功亲手了结过往?”“没办法,阿药受着伤赶不了远路,只能劳烦大长老多辛苦了。”姬宣盯着我,便把话传下去了,他忽的问我道:“为什么只拜托谢澄。”我没听明白,他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只拜托谢澄,替你照顾袁无功。”“……我也没说让小秋照顾他,只是阿药脾气坏,让小秋多包容而已……”“一个意思。”他打断我,“为什么不相信我,是觉得我被袁无功暗算过,觉得我没有容人之量?”这话说得太奇怪了,我一时以为这又是姬宣的冷笑话,但见他神情严肃似动了真格,我不由着急起来:“怎么可能,你要没有容人之量,我和阿药早该死在京城了,你不是说过吗,你要真生气会让我们知道厉害的,你的手段我们也不会想见识……”姬宣很少这么直白地来质问我,我习惯了和他打哑谜,真要倾吐心绪时便只会结结巴巴,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没有条理,但姬宣安静地眨了眨眼,唇边的弧度终于柔和了些许。“既然知道我不会生气,那为什么只拜托谢澄。”他轻声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愣住了。放在膝头的手不知何时也被他轻轻握住,我下意识缩紧了手指,又立刻逼着自己放松。半晌,我开口道:“寒山门和药王谷都是江湖门派,比起你,袁无功若有轻举妄动,谢澄更能第一时间赶去制止,江湖的事朝廷不好插手,谢澄迟早会成为武林盟主,他比你更方便出面。”“更何况……”我顿了顿,姬宣道:“何况什么?”“何况,你已经有很多担子了,这个摄政王的名头也是姬湘强加给你的吧?姬湘……不对,陛下雄才大略,她不需要有人对她的决定指手画脚,但从我知道你成为摄政王之日起,我就明白,她也在想办法留下你……你之前病得那么重,不给你责任不行……你是那种为别人而活的人。”姬宣沉默地听着,我略觉不自在,就试图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开,姬宣体温向来偏低,积雪在他眉睫亦是不会融化,但当我远离他时,依然能感到某种无需言语的温情在指尖消逝。“……小秋需要得到肯定,他的路还很长,谢从雪死了,他这辈子都在服从别人的命令,先是谢从雪,后是我,他需要更多的自信独自去面对以后的人生……我不是只关心阿药,我承认我最开始是在躲着你们,但我不是只关心阿药,我——”“那我呢,你把心事交给谢澄,把谢澄选做你的继任者,那我呢,你对我就没有任何指望了吗?”“你……”姬宣还是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刚好攥得我心尖一阵阵酸软发麻。“姬湘想让你作为她的兄长活下去,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但冰儿,我一直觉得……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些,不要总想那么多,不要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排在最后……我一直,一直都……”我分不清究竟是我词穷,还是姬宣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