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又让你心疼得不得了的冰儿见了血,你不是早就将我恨极了吗?”我:“……”虽然知道依照二夫人作死作活的秉性,他会有此一问,但等他真问出来,我还是不知如何应对。我斟酌道:“你看我像是恨极了你的样子吗?”“谁知道,相公你向来将心思藏得深,你爱谁,恨谁,谁说得准。”然而在他之后,言辞总欠缺几分犀利的谢澄却低声骂了句:“不知好歹。”谢澄这人就是实在,绝不做那只动口不动手的怂货,他说干就干,站起来就要撸袖子,好悬没动他那两把剑,吓得我赶紧跳起来把谢澄按下去,结果谢澄比我吓得还厉害,他注意力顿时被我转移了:“你的腿你的腿你的腿!快坐回去!”我被谢澄按回去,谢澄也被我按回去。袁无功完全没有自己差点就被人按地上打的恐惧,他还有闲心绕一绕发尾,闲闲道:“怎么,私底下亲密还不够,这是上我跟前表演来了?这么会演爱演,怎么不去唱戏啊?”我:“……”谢澄:“…………”就在谢澄破功的前一刻,姬宣也施施然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他道:“姬渊的事,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袁无功微笑:“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百忙中抽空,替你照顾那蠢笨如猪的堂弟呢。”“很好。”落下这句简短的评语,姬宣也站了起来。比起谢澄那嘴硬心软的作风,姬宣才是真正一言不合操刀子的狠人,见状我离原地超度就差魂飞魄散,可惜我和谢澄彼此摁着,我根本腾不出手再去摁一个蓄势待发的姬宣,眼看着战机一触即发,两位天选之人的内斗避无可避,我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我手腕翻转,便将对我缺乏防备的谢澄往我身后一推,与此同时,我径直抽出谢澄那把属于天下第一的名剑,我大步上前,拦在了姬宣与袁无功之间。姬宣垂眸,袁无功仍懒洋洋歪在椅子上对所有人微笑,我右手提剑,左手则按在了姬宣硬邦邦的肩头。我说:“我来处理,你跟谢澄,你俩都先出去。”“是啊,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相公,否则,谁乐意同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货色共处一室呢?”袁无功说着便起身,他来到我身旁,将自己的下巴当做一件精致的工艺品,就那样轻轻搁在了我脸边,袁无功与我面颊相贴,他也凝望着姬宣,柔和地道,“滚吧,这里不需要你了,相公是要和我单独谈话。”我能感受到姬宣僵硬的肌肉在我掌心下渐渐放松,但姬宣却道:“我不同意。”他死盯着袁无功,态度尖锐得很直白:“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和你单独谈话。”谢澄也说:“我也不同意,闻人,你是不清楚我是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把他带来这里之前,他在药王谷又是什么状态——我不可能让你跟他单独相处。”他们说话时,袁无功就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在乎自己被厌恶排斥到了何种地步,他为了迁就我的身高,弯着腰贴近了我,可能落在姬宣和谢澄眼里这是在刻意挑衅,但我很清楚,他其实同时也是在让我借力,让我护好那条伤腿。袁无功的行动里有多少真心,有多少恶意,恐怕连他本人也无法断定。正因此,我对他才总是狠不下心。徘徊不定,犹豫不决,我在袁无功身上耗费的时间也够长了。袁无功笑道:“这么警惕我啊,可我什么也没做呀,若真是担心我会对相公不利,谢澄,你何必要我来这里,姬宣,你又何必一再退让,不正是明白,比起你们二人,我才是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相公的那个么?”
“对。”我接话,“他伤不了我,冰儿,小秋,你俩出去,我有事情要单独跟阿药讲。”“别担心。”我抬手,将剑鞘向后抵在了袁无功腰间,逼他不得不后退半步远离我,我也不看他脸上此时的神色,只对那两人认真地道:“我会跟他好好聊的。”姬宣与谢澄对视。姬宣:“一炷香。”我:“好。”一炷香的时间,能做很多事了。在姬宣谢澄二人离开后,我也坐回座位,顺手将剑放在桌上。袁无功瞥了那剑一眼,他始终吊着绯红唇角,此刻那眸光横过来,流转间暗潮汹涌。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将我笼罩进影子里。我拍了拍腿,道:“过来点。”“……”他没说别的,很干脆地便在我面前单膝落地,这回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就成了我,二夫人那张稠丽的脸向我仰起,他非常自然地枕在我膝头,任由我对他为所欲为。他给人的感觉如同缺乏切实形体,唯余夺目色彩的浓墨,只可远远驻足欣赏,却不可妄想将他全盘掌控,因此,等我真捏住了他的下颔,他神色就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了,有点后悔这么听我话似的,可惜我现在不太在意他的想法,我俯身,仔仔细细打量被我捧在手心的这个人。半晌,袁无功道:“你——”他甫一张口,就被我及时掩住了嘴,袁无功眨眨眼,尽管他并不反抗,我却也能看见一条无形的细长尾巴正在他身后烦躁地甩来甩去,时不时还要啪啪拍打地面。很难说他和乌云之间是谁在影响谁。直到他彻底软下来,无计可施地把脸靠进我手里,我才说:“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是哪样?”他不肯积极配合,这也在预料中,我手指掠过他眉眼,就像掠过画卷里尘封的湖泊,我撩开他总是垂在眼角的额发,指腹若有若无地抚上那道深藏在他发际,蜿蜒如红梅花枝的伤痕。在疤痕被人触碰的那一刻,袁无功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寒噤。我又说:“秦君也在这里,你去见过他吗。”“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他和我有何干系。”袁无功道,“在这里,我只认识你。”“是吗,可给你留下这道痕迹的,不就是他吗?”对我这句突兀的问话,袁无功只是从鼻尖轻飘飘哼出一声以示抗议,他正要得寸进尺也伸手来把我腰搂着,我已推开他,拉着他再次站起来。我把他衣摆上的褶皱拍好,又调整了他腰间的玉坠,整好衣襟,还理了理他披下的长发。我做这些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不在乎我的一举一动,又仿佛永远对我的一举一动兴致盎然。终于将他从头到尾打理好了,我往后退了退,满意地看着他。我说:“阿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回他不再装模作样问我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幸好此刻青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