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渐渐从脚底席卷至全身,鼻腔里熟悉的热流再次毫无预兆的涌上来,条件反射的仰头,捂住鼻子,但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指缝里溢出。
她慌乱的抓过一旁的纸巾按在口鼻处,可根本没用。
血如同泄了闸的水,争先恐后,不出三秒,厚厚一团的纸巾已经被浸的透彻。
她打开水龙头,将自己埋在水下,冰凉的自来水顺着头顶将血液冲刷而去。
一股接着一股的血水,很快整个池子都染成了红色。
她要死了吗?
偌大的恐慌占据心房,被扔在脚下手机里,传来简樾焦急的呼喊声。
可是女人像失了魂魄一般,目光涣散的抬起彻底湿透的头颅,行尸走肉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很久没做过保养而变得干枯毛躁的头,湿漉漉染上鲜血的老旧睡衣,脸色惨白的女人,憔悴无神的眼睛,就像一个索命的恶鬼。
鬼?
云笙突然就不动了,红着眼与镜中人对视,眼里一寸寸凝上湿气。
她不是鬼,她是人。
可是,她就要死了。
死人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不出来的悲伤骤然涌上,和按也按不住的鼻血一样,宣泄的彻底。
洗漱台上的沐浴露洗露,疯狂的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砸去!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嫁给他,不是在遵守他们曾经的诺言吗?
是他说的,等你长大后一定要嫁给我,也只能嫁给我,我会疼你,要爱你,护你一辈子!
可是呢?
他的爱,他的宠溺,都交付给了另一个女人。
“厉西爵,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不是鬼,我是人,我不想死,我想活,我不是坏女人……”
云笙疯一般的喊着,浴室里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不是坏女人,我不想死,我想活,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
她伸手去够地上的电话,电话里,是简樾急促的呼唤。
“小笙,小笙?”
她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简樾,我想好了,这孩子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