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看装璜:
“好像还不错。”
“啊,还好。”
看他除了回答不敢多说别的,如此谨慎,我决定不再继续。我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太像收保护费的了。
沉默一会儿,他倒试探地问起我来:
“您一个人?好多行李呀。”
“不是。我和一个哥们出来玩,他病了,现在在医院呢。”
“水土不服?”
“嗨!发烧……”
“哦。那还真是……”低声嘟囔,顺手整理着柜台,“小孩子发个烧,闹着玩似的,大人可就真是个病了。”
趁他不注意我,我放慢写字的速度,左手悄悄揭起登记簿的前页,想看看写信人吕良住哪个房间。虽然我不懂案子的事,但怎么也要先找到他,谈谈再说。
从缝里扫到字了……可惜不是!“齐近礼”、“李敏贞”--两个上世纪的名字,一定是……
正想着,手里的纸被身后拂过的劲风掀了一下。我正偷偷摸摸,风声鹤唳,着实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两个人,据推测,是一对老夫妇。老头身高一米九,虽然已经有些佝偻,但还是显得晃悠。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符合“长”的标准,手长脚长,头长,虽然没看见脸,但也该相应地长。他大步流星,手里拎着一根根本不需要的弯头拐棍,与他的身量一对比,就像小孩子攥着糖果棒,非常滑稽。
老太太脸很白,皮肉已经松懈,但看得出年轻时皮肤不错。耳朵上闪着金光,戴着对沉重的耳环,把耳洞都拉成条形。她在后面紧紧追随丈夫的脚步,看样子实在是尽力在赶了,但还是落下一米的距离。没办法,以她一米五的身高,这样已经不容易了。外形如此不般配,看来是媒妁婚姻下的牺牲品。
“你慢点……我还要和你说……”
“说什么?!有完没完?那点破东西……也至于!”
“什么破东西?闺女给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上楼去了。
老板冲他们的背影伸出手,叫着“哎……”,可要叫的人早已消失,只好笑笑说:
“这老齐,老走这么快……”
“他姓齐?”他们就是那两个过期名字的主人?“对了,刚才的孩子,是他们的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