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久没有跟楚维康对视了。
她总是会错开父亲的目光,因为他看她的眼神要么带着审视,要么像在盘算她的价钱。
此刻她抬起头,他的眼里却有几分愤怒。
这种愤怒并不是一个父亲打算教训女儿的愤怒,不是那种看到她毁坏事物的愤怒。
而是精心计划的事情被撞破,自己的心思被揭穿的恼羞成怒。
他怎么想她呢?是诱引他儿子上贼船的海盗,还是带坏他儿子的女巫?
“楚衍,你先离开。”楚维康说出这句话时,目光里只有她。
楚榆好久没有得到父亲这样的注视了,她甚至生出几分受宠若惊。
楚衍死死站在房间里,他没有看她,她却知道他不愿离开的原因。
“你去吧。”她明白这句话会挑衅到楚维康,她的手撑桌子,也有些挑衅地看向楚维康。
楚衍缓缓移动脚步,在经过她时,他浓黑的眸子终于带了情绪。
随着书房那一扇大门的关闭,楚榆迎来了反抗父亲的序幕。
“你很听爸爸的话,和弟弟搞好关系了,”楚维康说这句话时,带了点嘲笑,“你们关系搞得太好了。”
是啊,比你想象的要好上太多。
楚榆心下有点好笑。
“你是怎么说服弟弟带你来到这里的?”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有点舒适地往后躺。
他不紧不慢的问询与姿势,代表了一种威慑。
楚维康很擅长这种高高在上的施压,它会让你感觉自己是一个幼稚又可笑的年轻人。
楚榆站在书桌后面,刻意忽视了楚维康做样子的相框。
任何提醒她父爱可能的意识都有可能使她没办法直面他的残忍。
不管是哪一种爱,爱意是会使你无药可救地回避现实的。
“爸爸,为什么什么也没有留给我呢?”她一字一顿地说。
“那个只是保险,万一爸爸去出差坠机了呢?”楚维康笑着说,“你现在和弟弟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分给你?”
“让他来搞复杂的文书工作,你等他分钱多好啊。”
楚维康闲适地、把她当小孩一般地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