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着额角沁出的点点细汗,小口小口地喘气。
书房门的触感很凉。
楚榆推开房间,书房里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能看到楚维康的座椅,他办公的桌子,上面的摆件。
相框里是她和妈妈的照片。
办公桌的尖角都被磨圆,仔细看还会发现没有磨得很精细,是很小的时候她摔了一跤,差点撞在桌角上。那天楚维康亲自锯下了尖角。
地毯上有一块墨汁,是她小学时非要坐在书房毯子上吃墨汁意面。她那个时候很喜欢爸爸,总想跟他待在一块。
她记得那一会儿楚维康还年轻,散步的时候他的脚步很快,她和妈妈总是追不上他。他走一会儿就会回来抱她入怀,把他抛高再接住。
书房是什么时候有保险箱的呢?
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母亲去世之后,她与楚维康的距离以光速拉远,再也没有踏入过他的书房。
楚衍蹲下,输入楚维康告知他的密码。
她静静看着,突兀地提了一嘴,“十一月七日,是你的生日吗?”
“是。”
“我记住了。”
楚衍愣了一下,沉默地按下最后一个键。
“咔哒”一下,保险柜门弹开。
那份遗嘱静静地躺在那里,和楚维康放进去时并无二致。
他把遗嘱齐整地递给楚榆。
她眼睛一行一行看着,遗嘱很冷漠,没有多余的语气,每一行都是她不被爱着的证据。
一大列都是关于他名下企业、股份、房与车,全都交由楚衍,而关于她的那部分寥寥数笔。
按照这份遗嘱来看,如果楚维康去世,她损毁自己房间里的半件衣服都要赔钱给楚衍。
她早就接受了的,她早明白楚维康不自己的事实。
她也做好了面对这份遗嘱的准备。
但此刻下落的眼泪,却超出了她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