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宗跟在在拓拔容身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拓拔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有那么一点小聪明,但是始终是不够细心。
好在他跟拓拔容见面的机会也不算多,这次又这么久没见了,因此拓拔容只会怀疑,而不会进一步探究,否则这次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他蒙混过关了。
拓拔容带着他们进了府,拓跋宗大概打量了一下这府邸,府邸很大,走过来事就觉得九曲十八弯的,四处的景象又都差不多,跟一座巨型
迷宫差不多,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也不知道这么设计的目的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好在拓跋宗有十分惊人的记忆力,很快就找到了这些长廊假山的不同,他从拓拔容的队伍里面不动声色地走了出来,然后摸黑,绕开方才走过的路,往府邸更深处走去。
这府邸的戒备还挺森严,一路走过去要不是他足够小心,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侍卫抓住,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塔帕尔的卧房。
他在一条长廊的尽头徘徊了许久,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然后走进去一间柴房,在灶台里面拿出一根烧火棍,拨弄了一下里面被烧黑的焦炭,挑出一小块,然后走到窗边,依稀凭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在纸上写写画画,把自己记忆里面的地形都给画了出来。
方才大概是把东边都走过一遍了,那里都是一些下人住的地方,西边是
柴房耳房之类的,他要去的就只剩下南北方了,这他们回屹和中原如今也有些许同化的地方,也讲究一些风水,喜欢座南朝北的格局,没准这塔帕尔也信,就先碰碰运气,去南边看一下。
拓跋宗把自己简单画好的地形图给收好,然后往南边走去。
这一走,他就感觉自己走对了,这边的侍卫明显比那一边还要多,其中一个厢房外面夸张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拓跋宗暗暗一笑,有时候这塔帕尔也是有些蠢的,又或许自认为只要人够多,对面来的谁就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会对他的人海战术望而却步。
拓跋宗沉吟片刻,然后爬上房梁,这里的房梁和那里是联通的,而房梁上面一点光都没有,他其实在这个位置上,难免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本领,毕竟他需要当贼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想要做到不被这些人发现,其实并不难。
他很快就凭着自己惊人的攀爬力和臂力,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厢房前,他看着底下乌压压的头顶,慢慢地放平呼吸声,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确实都够淹死他了。
他眯着双眼,想要看看厢房里面有没有塔帕尔在,可是这门虽然是纸糊的,质量却不是那么回事,除了只透出一点光,连个影子都没有。
拓跋宗把自己的头发给拨弄好,他不急,换了一个更加稳定的姿势
,然后静静等待着。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一个侍女送了一篮子果蔬进去,门并没有这么快就关好,拓跋宗得以看到这厢房里面的一些样子,这厢房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床头放的大刀是自己所熟悉的,看来确实是塔帕尔的房间没有错,只是这房间也确实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不在啊,拓跋宗摸了一下下巴,心里暗叹了一声麻烦,然后又攀着房梁,整个人如同猿猴一样,悄无声息的潜伏进更深的夜色之中了。
而在拓拔容那一边,他不知道脑子里哪一根弦搭的不对,又也许是一种潜意识之中的不信任,反正就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脑子里面又浮现出了拓跋宗的那一张脸,回想起方才那个和他过分相似的人,他心里十分紧张,下意识回头去寻找拓跋宗的影子。
这么一找,他心里顿时炸开了,一遍看不到,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于是他心跳越来越快,立刻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停下!快!”
身后的人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知道他是什么尿性,于是立刻就有人停下来,面面相觑,有些惊疑不定地盯着拓拔容。
拓拔容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掠过,脸上阴晴不定,道:“你们都给我站开一点,你们之中少了一个人!让我都看清你们的脸,要是我走到你们面前,你们不抬头,那就别怪我不
客气了。”
跟在他身后的人吓得立刻站来了一点,由着他一个一个看过去。
拓拔容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那些或者恐惧或者不屑的脸,反复找了两三遍,又数了几遍,果然无论怎么找,都是少了一个人。本来在塔帕尔的府邸就不能无事生非,因此他做事才格外谨慎一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待会若是人在里面,那塔帕尔准能让他好看。
这下确定了人真不在,拓拔容一下子紧张了,毕竟这人还是在自己的监督之下进来的,眼下看来,那人恐怕不会是什么善茬,如果他搞出什么大动静,那他也是真不用干了,他在心里忍不住懊悔,早知道一发现端倪就立刻让那人滚蛋了,管他是什么地方像,拓跋宗那个人这么大的本事,想要换一张脸又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下人一脸紧张地过来问:“主子,到底不见了什么人,您跟我们说一说,我们立刻让人去找。”
拓拔容正要说拓跋宗回来了,开口的时候又犹豫了毕竟他还不能确定人是不是拓跋宗,如果这么早虚势伸张,到时候让塔帕尔知道,又是一件麻烦事,于是他摆摆手,说道:“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人,眼下看来可能是奸细。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快点去把人给我抓出来碎尸万段,免得被塔帕尔发现了。”
下人大惊,连忙说了三声是,就要下去找人,只是这个时候又被拓拔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