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那可是巴黎,不是香港到台湾的距离。」
床上的女人倒是撇过脸庞,看向窗外,轻声又多回了句:「我可不是你的行李。」
「你呀,知道为什么是巴黎吗?」
沉灔玲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看来失约真的让女人的心情不大好。但闹脾气的周若莱真难得可爱到让人有些捨不得安抚了。
「。。。。。。都多少年了。」
都是年少轻狂的话语,怎能当真呢?周若莱的语尾几乎沉得听不见了,深色发丝间隐约露出的耳根倒有些赤红,她躺回枕上,闔上眼眸。马鬱兰精油的味道令她心安,甚至能算是成了沉灔玲每一夜在她心底的形象。
「若莱。」
这会儿,沉灔玲的气味是带着淡淡薄荷菸草的。周若莱将五指展开,像在感受着什么似地抚着鼻尖前单薄的床单,一遍又一遍,倒又像安抚猫儿的动作——直到沉灔玲攫住了她的掌心,指尖贴紧了女人柔软的手掌,终于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捻熄了菸。
「求你了。」
马鬱兰的味道沉了,日光一暗,沉灔玲伏在她的肩头耳语。这模样可真是再低姿态不过了。
禁忌的热息抵在周若莱的颈子上,她可以感觉到沉灔玲每一次眨眼时那微微的颤动。她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而周若莱的心底其实也早有了答案。
「。。。。。。为了你,我已经放弃了太多。」
「我也是呀。」
「你还有家庭——」
「我打算离了。」
周若莱错愕地扭头望向女人,真没想到会做到这一步。这是从没有过的呀,这是错的吗?她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彷彿是唯一一次,她意识到自己颠覆了他人的世界。
过往的情妇生活不过像场游戏,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放下名誉为此负责,正是深諳此事她才能如此心安理得。但沉灔玲不同。她们初识时,她还不是沉灔玲的情妇,只是彼此为了从几乎让人窒息的生活中喘一口气时的避风港。随着岁月流转,她们终究又走向了这样的结果。
周若莱以为这不会变的,这不会成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他签字。」
沉灔玲将手指又收紧了一些,再认真不过地耳语。这明明是件大事呀,周若莱感到好笑,她们俩却是以这样不庄重的模样谈着,太过于不真实了,跟这女人在一起时的一切。
「下个月底我会到纽约去看货,到时候这件事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女儿呢?」
沉灔玲对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回道:「她呀,可恨不得我早点离开她父亲。玫綺也大了,不是小女孩了。」
思忖了片刻,周若莱才温慢地将两人缠紧的手指贴往心口,细不可察地微勾唇角,倒还有些徬徨中带着嚮往的神情在。
「会很久吗?」
「嗯?」
「去纽约,会离开很久吗?」
「。。。。。。要是多一张机票,你想不想一起走?」
*
又过了一些时日后,一早,私家侦探给沉灔玲发来了一份密函,以电邮简要地通知:「这是决定性的证据,确认过后请在五天内付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