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卿被于管家安排进别院,与程深墨的房间紧挨着,两人共用一间浴池。
能与美人比邻而居,程深墨内心有几分开心,细细一想,又觉出几分不方便来。
呜——他和韩缨恋爱两月,只蜻蜓点水般轻吻过一回。尤其在韩缨恢复记忆后,两人忙着赶路,连小手也没牵。
两辈子头一次谈恋爱,人家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尽情腻味。
程深墨满脑子黄色废料,想起韩缨伤病在床,曾帮忙擦身。哇,那一身腱子肉,还有身下鼓鼓囊囊好大一团。
韩缨为人含蓄,他也不好显得太急色。
唉,能打个啵也行啊。
喻安卿有条不紊地指挥仆从打扫整理,调动房间布局,改成熟悉的模样。
添置笔墨纸砚,甚至窗台上也摆放兰花,俨然有长住的打算。
程深墨暗自戳指尖,内心祈祷喻安卿早日找到合适的院子,尽快搬出去。
美人好看,但他更想吃肉。
等韩缨应酬完叔伯,一切尘埃落定。
喻安卿同程深墨,正有说有笑地吃茶。
韩缨惊出一声冷汗,质问于管家。
于管家只好表明是老夫人的意思,若有疑问,请他去找老夫人。
继承了侯爷爵位,是武侯府最尊贵的主人又如何?侯府上下始终以老夫人马首是瞻,连下人都敢忤逆他的要求。
韩缨犹豫片刻,没有去找祖母。他自幼父母双亡,由祖母严厉地管教长大,虽有不满,却畏于祖母的威严,不想轻易顶撞。
韩缨在院门外徘徊,焦躁难安,如芒在背。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两人可以和睦相处。
韩缨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明知不对,却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程深墨是个乡村大夫,如果不遇见自己,可能一辈子辛苦清贫,他帮助程深墨实现阶层跨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喻安卿貌美矜贵又如何?实则倍受家族冷漠、欺辱,他救他于水火,让国公府的人再不敢轻慢对待。
两人在他身边都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于他们而言皆是幸事。
韩缨这般想了,身上忽的一松,踏入院内,眉眼含笑:“聊什么呢?这般开心。”
程深墨瞬间垮起批脸,冷哼道:“要你管。”
一秒变脸让在场的两人摸不着头脑。
喻安卿解围道:“良姜哥哥在聊他遇到的奇葩病人,让小弟大开眼界。良姜哥哥见多识广,真让小弟钦佩。”
妥贴的夸奖,程深墨十分受用,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翘起。
韩缨的心境已大不一样,听到喻安卿夸奖程深墨,不再心绪不宁,反觉欣喜。他们一个性情活泼,热情如火,一个温婉动人,柔情似水,两人若是能好好相处,互相喜欢,再好不过了。
“哦~那我也来听一听。”韩缨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想要加入。
程深墨猛地起身,拽住韩缨手腕,像只炸毛的仓鼠,怒瞪:“你跟我过来。”
避开仆从丫鬟,程深墨拉着韩缨躲进假山,怒气冲冲地责问:“好你个韩缨,你竟敢骗我!”
韩缨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
“阿墨,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心里有你……”韩缨慌乱得语无伦次。
“别以为说好话,我就轻易放过你!”
程深墨昂着头,敌高我低,显得气势不足。他噔噔噔攀上石块,居高临下,感觉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双手环胸,脑袋一晃,摆出不近人情的姿态:“韩缨,你心眼挺多啊。要不是喻安卿告诉我,你打算骗我多久?”
韩缨小心地盘算着措辞,该如何告诉阿墨,才能让他接受,他爱他,却也爱着另一个人。
“阿墨,我没想骗你。我失忆了,无法料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路走来,心里备受煎熬,坦白或者掩饰,我撕裂成了两个灵魂,互相拉扯争辩。但是,无论多痛苦,两个灵魂都告诉我自己,我是爱你的……”
程深墨扑哧一声笑出声,捂肚子哈哈大笑:“不就是骗我叫你哥嘛,要不要这么多戏?韩缨,你在我心中的酷哥形象一去不复返了,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韩缨呆愣成狗,上下颚骨仿若生了锈,艰难开口:“喻安卿说的是……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