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像两人即将离别,他已痛得难以呼吸,何况是目送心爱女子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那将是折磨他下半生的地狱。
“夏大哥,我们何必谈那些伤感情的事,人生要及时行乐,痛痛快快地为自己而活。”她媚笑地轻送秋波,一指含在口中,模样诱人。
人呐!要为自己找出路,傻傻地枯等只会浪费大好时机。
“若雅,你在干什么?”黑瞳微眯,不带半丝情欲。
她笑着,一脚踢开足下的高跟鞋。“你看不出来吗?我要你爱我,放浪形骸的爱我。”
风在吹着,一件单薄的小外套落地。
“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爱不能勉强。”他也给不起。
又一件小可爱随风飘落,一双雪足踩着斜格地砖,状似在跳舞。
“爱我吧!夏仲夜,你抵挡不住我的女性魅力,快抱住我。”她像绚烂的翩翩彩蝶,舞动着身躯向他飞扑而去。
夏仲夜及时闪开。“你够了没?不要自取其辱。”
“你不爱我前,什么都不够!看看我曼妙的曲线、惹火的身段,和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雪乳,你会不想摸摸它,用你的嘴巴含住……”她娇喘,想像他正埋首在她胸前,品尝动情的红莓。
豁出去的蓝若雅抛弃矜持,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医院顶楼上散落她脱下的衣物,有的因为质地太轻而被风吹远了。
几近赤裸的她正在解开轻薄的性感内衣,薄如轻纱的蕾丝底裤若隐若现,根本遮不住茂盛的三角地带。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也不会再复活,只能在梦里勾引他,让他跟她一样回不去,永远在梦中厮守。
“住口,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蓝家大小姐。”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她在糟蹋她自己。
蓝若雅淫荡地贴近他,雪臂如蛇地想往他身体攀。“要了我,不要犹豫,我可以带给你极致的快乐。”
“快乐?”他狠狠地扭过她的手,重重推倒在地。“你令我作呕。”
“作呕?”她脸色骤变。
“你是很美,但美得像一只毒蜘蛛,我看到你根本提不起一丝性致,就算你光着身子向我求欢,我还是没有碰你的欲望,因为你是我摆脱不去的恶梦。”只想深深埋葬的恶梦,然后远离。
“我是你的恶梦……你的恶梦……”她突然仰头,笑得满脸狰狞。“好呀!我就让你作一辈子的恶梦,别想有醒来的一天。”
她光着脚,像个疯子似的爬上围墙,两手大张,横走窄小的猫道。
“下来,你不会想死。”夏仲夜眼中有怒气。生命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在想什么。”她咯咯地笑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爱我,另一个是我跳下去。”
楼高十二层的风景十分宜人,微风轻送,白云飘过,白鹭鸶低飞入池塘。
“你不准跳,我也不爱你,立刻给我从墙上下来。”他死命盯着她脚下的每一步,唯恐她一脚踩空了。
不知为什么?他眼皮直跳,似乎曾见她如失速的燕子,笔直往下掉落。
她摇着食指,笑得阴森。“不行喔!人不可以太贪心,只能选择一样。你要抱着我,和我作梦,还是看着我往下跳?快选,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抿起唇,不发一语。
“哈哈……到最后还是不肯爱我是吧!那我就要你永远的记住我,一辈子背负着害死我的罪恶感,不停地作着我为你而死的恶梦……”
风飘走蓝若雅的声音,那一声“我爱你”竟带着哭腔,她后仰的身躯就像一朵白茉莉,轻轻飘在无垠的天空下。
她在笑着,不停止的笑声随风飞扬,好像她做了一件让人后悔莫及的事,她纵使死了也痛快。
只是,那眼角滑出的清透液体是什么?她到死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爱。
“她……她跳楼了?”
神色惊骇的夏仲夜难以置信,瞠大的双瞳里充斥血丝,一条条,一丝丝,似诡丝般缠绕瞳眸深处。
那是情、那是债,那是一条不该消失的生命。
是什么力量促使她纵身一跃,飞翔的影子不是春天的乳燕,而是殡落的星辰,生命停顿在秒针不再走动的时间,凝滞了。
她说过的恶梦,一辈子洗刷不掉的罪恶感。
用死来让人后悔未免太愚昧了,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呀!
伸直的手臂抓不住往下坠落的身影,她下坠速度太快了,而他反应不够快,以为是千金小姐一时的任性,知道达不成目的便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