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想撞你,她……”夏仲夜鼻音微重,眼眶多了湿意。“我的心胸不够宽大,无法饶恕她。”
是他姑息养奸,才让蓝若雅以为同样的手法可以一玩再玩,这回他不能再保持沉默,否则妻子早晚会受到伤害。
“那就别饶她了,把她送到远远的地方,一年半载回不来。”海何其大,游也要游上大半年。
想起自己小小的恶作剧,她掩口偷笑。蓝若雅大概料想不到她会使出这一招,让人从头到脚彻底“冷静”。
“嘿!老婆笑什么,说来和我分享。”妻子心情好,做老公的也跟着开心,看她满脸得意,他也想笑了。
眼儿一转,娇媚生波。“你呀!尽招些烂桃花,当你妻子真的很可怜,整天拖着巨斧专砍桃花。”
除了蓝秘书,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周玉静,他潜藏的桃花还不知有多少,她想砍也砍不完。
闻言,他笑得心虚。“又不是我主动招惹,不该怪到我头上吧!老婆英明,别往心里搁。”
夏仲夜变得很小男人,大气不敢吭一声,生怕老婆大人在这事上不高兴,转而认为是他的错,让他少掉很多甜头。
天生的好皮相确实造成他不少困扰,打从他懂事起,围绕在身边的女人不曾少过,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获得他的注目,花招尽出地围攻他。
他也曾经和其中几位交往过,但越深入交往就越空虚,她们无法触动他的心,直到他遇到今生的最爱……
呃!等等,妻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怎么想不起来?他们相爱,他们结婚,他们……没有恋爱过程吗?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起怔,总觉得有哪里接不起线,有了断层。
可是妻子幽然叹息一传入耳中,他的思绪被打断,注意力回到两人对话上。
“总说红颜祸水,依我看,你才是妖孽,也不知道对那些女人下了什么蛊,让我三天两头就要应付不死心的女人。”
颊肉被拉往两侧,他哼也不哼,只觉心疼。“老婆辛苦了,我用年轻的肉体补偿你。”一说完,他迅速地翻身压上她。
“停。”她一喊“停”,他当真一动也不动的打住,让她差点笑出声。
他哀怨的控诉道:“老婆,我在慰劳你耶!你喊停很伤我的心。”
好笑在心的赵潆青轻推他肩头,得了个空间坐起身。“你忘了你被车子撞了,身上有伤。”
“伤?”他低头一看缠上绷带的胸口和手臂,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她推他躺下,再拉上被子一盖。“你伤得很重,真的。”
说得煞有其事似的,“伤患”夏仲夜信以为真,真当自己受伤了,安分的躺着不敢妄动。
但是他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光线充足的病房内没有一丝药水味,床边也不见医疗器材和仪器,手腕内侧找不到针孔注射的痕迹。
换言之,除了白色纱布和绷带,他身上并无任何医疗治疗,不会痛,没有感到撞击后的难受,身体一如往常。
“老婆,我真的受伤了吗?”看不到该存在的点滴瓶,他心起疑问。
“自己有没有受伤,你会不晓得?”她反问,不明言。
他举起手再放下,两条腿轮流抬高又放低,再按按“听说”伤重的胸口,两眉朝中间一挤。“我应该受伤了。”
“然后呢?”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知晓他必定明了了某些事。
“照理说我该伤得不轻,更甚者,有可能致命,车子的撞击力不是人体可以承受的,可是我却清醒着,轻轻松松地调戏我老婆。”
“你的意思是……”她顺着他的话尾往下接。
“我没有受伤。”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似无波的明净双瞳,企图找出答案。
“也许吧!”他的伤从来不在身上,而是心,他背负着她尚未解开的结。
“也许?”好敷衍。
为求证实,在妻子的注视下,夏仲夜解下一圈又一圈缠绕的纱布,他的眼神由不解,渐渐转为困惑,接着是眉头深锁的愕然,惊讶他的伤势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干干净净的纱布摆放一旁,平滑的胸膛结实坚挺,他的手、他的脚如同平时所见,连点擦伤也没有,复元的速度快得离奇。
“梦,很容易就醒了。”赵潆青有预感,他们相爱的时间不多了。
没听见妻子的喃喃自语,他双眼微瞠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的伤呢?”
她欲言又止,天人交战后才再开口,“你要听实话还是梦话?”
“老婆,你在打什么哑谜,还没睡醒是不是?”他局促地笑了笑,忽生不安,好像他将失去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