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凡事无绝对,难免有意外……
“你是谁?”
咦!是谁在说话……
蓦地回首,清亮双眸蒙上讶色,怔然地迎向一双深邃幽瞳,目不转睛的眸光紧锁着她,那深幽的凝视教人冷不防心口一撞,似乎撞进什么,心跳不受控制地怦然跃动。
“你是我的妻子?”
看着俯下身,几乎吻上她唇瓣的男性面孔,赵潆青只觉胸口一阵窒碍,有些躁乱地开不了口,目光像被锁定般只能盯着他看。
那一句“你是我的妻子”,让场景又发生变化,刹那间,悬崖不见了,两人所处的地方竟是布满白色玫瑰的教堂。
因为这是他的梦,中断的婚礼又衔接上,一个新郎、一个新娘,立在教堂前。
“你迟到了,老婆。”他开口道,垂目看向他将迎娶的女子。
优雅的长指拂过她敏感耳朵,猛一回神的赵潆青惊觉不对劲,差点跳开。“等……等一下,你搞错了,我不是你老婆,我是……”
一吻落下,封住她未竟之语,带笑的男声轻轻扬起。“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等得快成化石了,你忍心让我再等下去?”
“可是……”她被吻得有些迷乱,面颊不自觉发烫,好像她真让他等待甚久。
这是不对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梦中发生的事全是虚构的,一切都架构在想像。
但是覆盖唇上的温热真实得不像是假的,充满男性的气息哺渡到口腔,竟让她产生迷炫的感觉,及一丝丝不该有的悸动和眷恋。
在他的吻里,她是被深爱的,极受呵宠,即使她不认识他,却忍不住为他的爱而心动。
“老婆,你脸红的模样真可爱,让我想吻你……”他的妻子,他执手白首的伴侣。
见他又低下头想吻她,赵潆青慌乱地以手推挡他的嘴。“梦的世界是黑白的,你不可能看见我脸红……”
五彩缤纷不存在梦的国度,不是完全没有,但非常罕见,而且颜色也不鲜明,单一的色调枯燥又乏味,不若现实所见的鲜艳。
大部分的梦只有黑白两色,而且极少数人能记住梦里经历过的事,通常人一醒来,大都只残存当时的惊悚,或是淡淡怅然。
这也是赵潆青从不把梦当真的原因,因为多次助人从恶梦脱逃,可是没一个人记得她是谁,梦一醒,她也消失了,不复记忆。
“你以为嫁给我是场梦吗?”他笑着拉下她的手,放在嘴上轻啄,情意缱绻。
男子的眼中除了她再无旁人,仿佛她真是他真心所爱的女子,无人能取代。
“本来就是梦……”她小声地含在口里,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令自己心慌意乱的梦。
她二十七岁了,不是爱作梦的十七岁少女,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轻易陷入迷惘中。
眼前的他应该小她两、三岁吧!爱笑的眉眼显示稚气的纯真,俊秀得像日系偶像。唉!她狠不下心摧残呀!即使在梦中,她高尚的道德心还是不允许她染指秀色可餐的……老公。
“老婆,叹气会老一岁,我舍不得你容颜变老,失了光彩。”他话语甜蜜,以指轻抚她嫩晰玉颜。
“别喊我老婆,听起来真怪。”她也不习惯,花美男的他根本不是她的菜。
舍弃令人称羡的医生之路,改做领死薪水的公务员,赵潆青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个怪胎,而她的择偶眼光也怪得教人无法理解。
时下的俊男型男她嫌粉味太重,不够刚强,偏好身强体壮的肉食男,肤色要黝黑,五官不要长得太俊俏,男人味十足,最好高壮得能一臂抱起她。
“不喊老婆总要给我个名字,你要我喊你什么呢?”他从善如流,以她为主。
“我叫赵潆……不,是织梦,我的名字是织梦。”她反应极快的改口,不想他得知她的真实姓名。
其实梦里的一切在他醒来后便会烟消云散,就算他晓得她是何人也无妨。
但是为了万一,她决定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世上有太多匪夷所思的奇闻怪事,也许他认不出她的人、她是谁,却有可能从人名中找线索。
不过,她是想太多了,两人的交会大概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他不可能多做他想才是。
“梦儿,我是这么喊你的吗?”男子的脸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她脸上的热度。
梦儿……赵潆青忽地打个寒颤。“千万不要叫我梦儿,织梦就好。”
梦儿。当她是文艺小说里的女主角吗?她一听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比较喜欢喊你老婆,你身上的味道真香。”他带了点情色的欲念贴着她颈侧嗅闻,甚至伸舌一舔,神色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