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和阮留看向甄如意,皆是一脸不可思议,而甄如意则看向骷髅林觉,难以理解地问:“为什么?”
而骷髅林觉喝了一声“三”,那队骷髅兵将安思明和他的手下分开扯向四处,在他们的怒骂声中,将他们高高举起,向林觉的方向一抛,接连几声重响后,浑身是伤的这几人便趴在了林觉脚下。
林觉走到安思明面前,弯下腰,捏起安思明的下巴,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是你罢?安康尔的儿子。”
安思明几天前被亦失哈折断的手还打着一层薄薄的石膏,身上被捅的伤也没好全,这一次来完全是凭??x?着极好的身体底子,用了大量的药勉强吊着力气来的;隐在暗处被发现之后又先后和亦失哈,骷髅兵缠斗,已经是伤痕累累,浑身尘土。被林觉捏起下巴后,他涣散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惊讶地看着林觉的两个深深的眼窝,问:“你方才是不是提到了我爹?”
“是。”
“你认识我爹?”
林觉笑了一声,上下牙床磨了磨:“当然认识,他对我的好友周郢,可谓是忠心耿耿。”
千里之外,丞相府。
周郢这一整日都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三顿饭,都不过是潦草几口,凭着一壶又一壶的茶,才能勉强集中精神去看各种文书,处理繁重的公务。熬到了亥时末,周郢再也看不下去那一页页的文书了,烦躁地往桌上一拍,预备叫下人准备热水沐浴。
就在这时,门哐的一声便开了,一身黑衣的黎南风一般刮了进来,将另一个人扔到了地上。
周郢心头火更旺了:“这么急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人是谁?”
“在外头捡到的,绕来绕去地问丞相府,”黎南踢了一脚地上穿着寒酸的人:“说。”
那人抬头,是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汉人的五官,偏棕的肤色,身上有股多日不洗澡的臭味,头发也乱蓬蓬地沾着尘土。
“大人,”那孩子蠕动着干裂的嘴唇怯生生地道,“我是给安大人做事的,他让我给你送一封信。”说着,他便从脏兮兮的衣服里层掏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伸向周郢。
周郢对黎南使了个眼神,黎南会意,将那信从孩子手里拿过来,拆开后递给了周郢。
周郢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原本因为烦躁而发红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苍白如桌上那一张脆弱的纸。
“怎么了?”黎南看他那模样,意识到定是武威发生了大事。可一来他和安思明关系不好,二来周郢禁止府里的杀手门客们互相交流各自的任务,所以他无法对武威发生了什么事做出任何猜测。
周郢的眼神落在桌上的镇纸,一块墨色的不过是有些形状但根本算不得明贵的石头。他将手中的信团起,捏得吱吱作响,喃喃着:“原来如此,呵,原来如此。”
???东西
皇城,容华宫。
静妃站在窗前,逗弄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那鹦鹉站在一个到静妃肩膀高的木架上,向静妃伸长了脖子,要吃静妃手里的核桃。这鹦鹉是大月氏使臣进献大晟的贡品之一,天子记得静妃喜欢种花养鸟,便将这只大月氏使臣口中顶乖巧机灵的鹦鹉赐给了静妃。
而正如那使臣说的一般,这只鹦鹉的确乖巧,到容华宫的第一天就主动给静妃抚摸,还会用小脑袋去蹭静妃的手,用喙轻轻地啄静妃的手指,仿佛一个懂事的孩童一般招人喜欢。
唯一的不足,便是听不懂汉话,所以静妃便每日都用果子点心作为奖赏,教这鹦鹉说汉话,鹦鹉每学会一句,就能得到一口果子点心。
静妃乐此不疲,笑着对身旁的侍女道:“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年如何教太子讲话的情景。”随即是一声叹气,“没想到,这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太子长大了,本宫也老了。”
那侍女是个机灵会看眼色的,听静妃这么一说,便立即嘴甜地道:“娘娘可别说这样的话,放眼后宫,有哪个妃子能比得上娘娘您的端庄美丽?纵使是新入宫的欣才人,和娘娘这般的珍珠一比,也不过是暗淡无光的一颗鱼目罢了。”
“你倒是会说话。”静妃被哄得心花怒放,但表面还是保持着坐镇中宫该有的高贵矜持,“欣才人才十六,有的是青春年华,你说本宫是珍珠,她是鱼目,是要让本宫和欣才人不和?也不仔细点你的嘴。”
侍女立即下跪:“娘娘教训得是,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起来罢,去将本宫的桃胶乳酪取来,也是时辰了。”
静妃年近四十还能保持二十出头的美貌,日复一日雷达不打地按时吃各种驻颜养生的补品是秘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