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说完这话的人捡起了地上的单刀,迎面站在了他的跟前,被他甩在地上的人捂着被摔伤的胳膊起身来,“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杀了!”
陆白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说话的人,他眼眶发红,眼角的泪痣鲜红得像血,“你哪只手碰的他。”
“老子两只手都碰……”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却忽然闭了嘴,眨眼之后,这人两条胳膊便从肩头落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这人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后的陆白嫌恶的甩了甩刀刃上的血,那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又纷纷提刀砍来,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人些便被拦腰斩下,魏知杳将衣服扯了扯麻木的看着这些倒地的尸体。
远处将小姑娘杀死的将领看着陆白的背影拔腿就要跑,魏知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没等他开口,陆白便先一步转身追了过去,这人眼看跑不过扭头欲主动发起攻击,陆白提刀砍了过去,他一双带血的脸也随之映入了眼帘,长的明明是一张倾城绝色的脸,但神情却仿若地狱的修罗,这人腿一软险些摔倒,陆白趁机将他踹到,随后刀刃便从他头顶直插进来。
魏知杳爬起身晃晃悠悠走到了小姑娘跟前,伸手将她抱入了怀里,小姑娘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问他,她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这些大人要来伤害她。
魏知杳还是没忍住的落下了滚烫的热泪,要是他的反应能够快一些,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陆白扔下手中的刀半跪在了他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这不是你的错,她在一千年前已经死了。”
他知道,可他还是觉得愤怒和生气,他还是想救她。
“阿杳,我们离开这儿吧。”
魏知杳合上了怀中人的眼睛,又温柔的将她放下了地上,仿佛她还活着一般。
二人身后随之传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
两人朝着那声音看了过去,那是一队手拿红缨枪的官兵,魏知杳愤怒的想要质问他们为什么刚刚不出现,陆白却按住了他的手,“我们先去宝华山。”
他长抽了一口气,山鬼才是他们的目标。
两人跟上了这只逃往的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那侵城的山贼军又追了出来,二人跟着这些逃往的小兵退到了宝华山中。
生还者不多,魏知杳偷偷数了数,穿着统一服饰的小兵大约有三百人,跟着逃往的民众大约有七八十人,这么一群人逃入了地势险峻的宝华山试图避开追兵,那些人却像猎人一般蹲守在山下,等到带去的干粮吃光,有人绷不住想要逃出去,但还没等他们走到山脚便被射杀在了半山腰。
无人再敢下山。
等了几天的山贼军没了耐心,想杀了这些人又怕进山,干脆放了一把火,火势汹涌而来,被困山中的人想要扑火却于事无补,这些人尖叫着逃窜着往山下而去。
而山下早有弓箭手等候多时,他们像一群狩猎成功的猎人般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这些人又重新逃回到了山上。
一开始魏知杳还被火势逼得摔在了山脚下,陆白只好拿刀割破了他的手指,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连带着自己身上的罗裙也跟着退了变成了原本的模样,他举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想要去救其他人。
陆白却拉着他摇头,“对我们来说,这是幻境,但对他们来说却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们救不了的。”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席卷而来,魏知杳闭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试图阻隔掉那些痛苦的哀求。
大火烧了足足六天,或许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下了好大一场雨,大火最后才熄灭,原本丛林密布的宝华山被烧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了炭黑的木枝。
死后的灵魂不甘的在山中徘徊,怨气汇聚出了一团黑气。
直到那个深夜,匪军逃入宝华山,怨灵像久旱逢甘露一般扑了过去,魏知杳和陆白就站在山头看着营地中的人相互残杀,不过一晚,三千残兵无一幸免,大雨过后,血水顺着山涧流向了山脚下的田地,方圆十里的地都染成了红色的海洋。
黑气吞噬掉了所有的怨气具成了人形,他徘徊在光秃秃的山头,魏知杳和陆白挪步到了跟前,山鬼抬起了黑漆漆的脑袋,他长出了一双绿豆似的眼睛,魏知杳正要说话,山鬼却突然扑到了他们身后,陆白拉着魏知杳退了一步。
山鬼蹲在地上盯着一颗破土而出的野草歪头看了半天,然后他又挪到河边伸‘手’捧了一把水,等到他兴奋的跑到跟前,手中的水已经撒光了。
魏知杳一脸茫然,“他在干什么?”
“好像在……种草?”陆白也同样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