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算走了……”耳根子清静了。
又投入工作中的窦青青紧盯着电脑萤幕,安排下个礼拜的菜单和确认订位人数,同天有两场喜宴共七十八桌,其他非包场的订单有七单,分别订了三桌、五桌……订单桌的比较少,中午晚上不到二十桌,还有特殊点菜要求的……
墙上的电子钟一分一秒的跳着,不知不觉中,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全身骨头僵硬的窦青青揉揉酸疼不已的肩颈,拿出一块高纤饼干吃着止饥,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大口一饮——
咦!没了?
再抬头一看,快十二点了。
发现时间将近午夜,又饿又累的她整个人突然就没力气了,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又到饮水机那边喝了杯温水,这才准备收拾凌乱的桌子走人。
她明天还有个早晨会议要开,讨论最近的进货是要改用价格较贵的有机蔬菜,或是农民自产自销的蔬菜。
太晚睡怕又爬不起来,这一、两个月爷爷奶奶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她打算连络北部开医美诊所的二叔、三叔,让他们带两位老人家去他们认识的诊所做个全身健康检查,有病治病、没病调养,两人也该尽尽身为儿子的孝道。
窦青青的爷爷是开中葯铺的,早年铺子生意还不错,拉拔大了三个儿子,只是除了老大,也就是她父親之后从事中葯中盘商这一行外,其他两个儿子都成了西医,毕业当上医师并且搬出去后就很少回来。
窦青青十三岁那年,她父親载着母親去吃友人喜酒,回程时遇到酒驾事故遭人追撞,一人当场死亡、一人送医不治。
然而一夕之间成为孤儿的她不仅没有得到叔叔婶婶的照顾,反而利用爷爷奶奶忙着处理她父母丧事时,假意说要协助处理保险以及理赔相关事宜,趁机将那些钱都占为己有。
随后两人合开了间时下最盛行的医美诊所,把所有的钱全花光了,等爷爷奶奶忙完丧事,这才发现钱已经没了,想要也要不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又不可能为此将剩下的两个儿子告上法庭,为此爷爷奶奶两人都气出病来,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加上随着医疗技术的发达,中葯铺慢慢成了夕阳产业,抓葯的人少了很多,他们又没有合作的中医诊所,加上和叔叔们呕气,爷爷奶奶不愿意收他们的钱,因此日常生活就过得比较艰难,光靠中葯铺的收入没法应付一般开支和窦青青的学费。
所以她一下课,以及假日、寒暑假便去打工,“福记餐馆”的老东家张东福和她爷爷是多年好友,老东家人很好心,让她算钟点计费,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必特意排班。
有感于老东家的心肠好,窦青青打从开始在“福记餐馆”打工就特别用心做事,之后也一直没离开,毕业后甚至直接在餐馆里工作,被人挖角也不走,只为回报他的照顾。
“啊!饿死了,好想吃泡面……”
饿得受不了的窦青青翻找起储物柜,打算吃完东西再走,谁知里面空空如也,她忘了补货了,看看时间也晚了,她将随身侧背包往身上一挂便要关灯离开去买东西吃,毕竟饿太久胃会受不住,她有轻微的胃病。
走到一半,蓦地,她想起自己忘了东西,又转身回到办公室。
那是一双环保筷,纯银的,上面刻了她的名字。
这是她二十岁时爷爷送她的礼物,银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而且银箸能试毒,这算是爷爷的一种幽默吧。
此外这副筷子设计得很有巧思,将筷子的一端轻轻旋开,里面是细薄刀刃和双头叉,可以用来切肉、叉东西吃。
窦青青很喜欢这副筷子,一直带在身边,每到用餐时间便会拿出来用,于是她匆匆地赶回三楼。
“福记餐馆”是三层楼建筑,一楼的一半是大型宴客厅,能容纳六十到七十张桌子,另一半是厨房,放置各种生鲜食材和厨具,二楼是迎宾厅,主要供小型的宴会或商务聚会使用,一共辟了七间,最小的一间可以放置三张桌子,最大的一间则是圆桌加长方型桌子,能坐八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