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除了包厢外则是员工休息室和办公室,以及提供员工自行料理的小厨房,食材自备,有需要的人可以自己煮食。
从三楼下来的窦青青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关上门,上锁,一出店门来到人行道上,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拉拉衣领想挡风,可是冷风已经忽地灌入衣服里头,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来杯热可可吧。”
突地,微热的触感贴上脸颊,吓了一跳的窦青青连忙往左边一看,一道颀长的身影就靠在门口柱子旁,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可可。
“又是你,谢明朗!”他简直隂魂不散,每次回头总能瞧见他,好像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似的。
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一瞧见这个人又不平静了起来,两人相识超过十五年,然而每回见面就像结了八辈子仇一般,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惹人厌,随口一句话就能吵上半天。
后来长大了,彼此稍有收敛,不过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见面就是大眼瞪小眼,简直要瞪成斗雞眼。
再后来,谢明朗当上国际刑警,他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彼此也更加成熟了,不管过去是否吵翻天,甚至大打出手过,近几年已经会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就像是朋友一般,不再剑拔弩张。
然而这也只是开头几句话而已,说没几句两人又会故态复萌,互相毒舌一番。
周遭的人笑称他俩是不吵不闹不成对的欢喜冤家,越吵感情越好,她曾不以为然的抗议,反对被硬凑成对,可是身边的人却因为她的反驳而更加起哄,认为两人是天生一对的合拍,尤其两人都嘴贱。
“不是我还有谁,女孩子别老走夜路,一间破餐馆而已,不值得你卖命。”
一脸嘻皮笑脸的谢明朗将手中从便利商店买来的热可可往前一递,一口雪白牙齿在夜里特别显眼。
接过纸杯,窦青青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别让你外公听到这话,不然吐你一缸子血。”
“哈!我准备好降血压葯和cp“急救,当他的面我也这么说,餐馆内的器具老旧不堪,那几个倚老卖老的厨师食古不化,不肯学习新菜色,餐馆为什么不能做柠檬鸭、泰式料理、咖哩料理?偶尔做一些有什么关系,我只说来一道牛肉炒河粉,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还老说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传统……”
能吃饱就好,吃得满意便是美味,十大菜系各有各的好。
想要脱颖而出,就得创新,不能一成不变,“福记餐馆”走的是中高价位路线,若没法满足客人的口腹之慾,迟早也会流失客源,步向下坡路,现在不就是如此?
“你的伤好了吧?没留下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她扯开话题,不提看着她长大的老师傅们,一是尊重,一是念旧情。
看她明明瑟瑟发抖还拿着饮料,他催促道:“喝吧,喝吧!我没下毒,你暖暖身体。我的伤不打紧,是他们在那穷紧张,不过断条腿、手骨折、肺血肿而已,小事小事……”
他不在意的挥挥手,似乎三次停止呼吸、差点宣告不治的人不是他。
“小事?”她呵了一声,喝了一口热可可,温暖的热饮一入胃,整个人顿时暖和了起来。“你没把命玩掉都是小事,对吧!”
眼神精明锐利的谢明朗露齿一笑。“不就是小事嘛,干我们那一行的,是没把命当回事的。”
他追求的是刺激,除暴安良倒在其次,身为国际刑警,查缉的大多是高知识分子所犯下的案件,与这些人斗智、斗胆量,斗谁的动作更快一步,追捕的过程中肾上腺素高飙,重重惊险,紧张又刺激。
“那你活着干什么,直接从高楼往下跳不是更刺激,享受迎风而展的快感,落地时砰的一声,脑浆四溢。”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窦青青忍不住说两句挖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