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墨宴便继续说下去:“在你失忆前,我们亦要每日处理各种恶鬼厉鬼事宜,按照我们原本的分配,该是我们合作完成的。
“但实际上……每次都是你在最前边,把所有需要处理的恶鬼与厉鬼都解决了。”
白琅微微瞪大眼睛:“我吗?”
墨宴点头:“嗯。那日你坠楼时,不知你有没有留意到我用的武器,那是我们职务特有的武器,你亦有一把,只是现下用不了。
“你那一把都用过许多次了,但我那一把,在你坠楼那日,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用。”
“在你失忆之前,我没有任何能够保护你,或是为你做些什么的机会。”
墨宴声音放得更轻了些。
白琅自来到冥界起,除却一开始由墨宴教会他各种规则,以及需要墨宴来吸收怨气以外,其他没有任何给墨宴发挥的余地。
墨宴始终记得他们的第一次配合去捉恶鬼那次,同是初次使用斩魂镰刀,墨宴还在想着该如何不让场面太残忍,免得看起来年纪小小的白琅留下心理阴影,结果白琅本人已经直接把那企图作祟的恶鬼干脆利落斩了个魂飞魄散。
墨宴当时都被白琅的果断凶残给吓了一跳,结果白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收好了斩魂镰刀,继续去找下一只恶鬼。
自那以后,墨宴的斩魂镰刀再无用武之地。
初时墨宴还乐得无事,但后来心态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
大抵就是在白琅给了他那一盏自制的花灯时起,他就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白琅包揽一切危险事宜的举止,让他有点不满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觉得白琅抑制了他的发挥,如今开窍了的墨宴已完全想明白,他的不满不是针对白琅,是针对他自己。
他不想再被白琅“保护”,他不希望白琅总是这样逞强地去做最危险的那部分。
他也想让自己变得能让白琅信赖依靠。
可是白琅总是一言不发地就抢在墨宴之前解决了所有危险,只留下一些他自己无法处理的怨气给墨宴。
甚至这一次白琅历练,都是因为他隐瞒了自己受怨气侵扰之事,默默忍受到了无法再忍受的地步。
这是墨宴最害怕看到的场景,而这个场景真正发生了。